最后只剩下他们两人的身影了。
柳清弦想起两人进入客栈后,最开始听到的那声摇铃,醒悟道:“她的铃声可以进行传送。”
殷玄弋点点头,面色Yin沉。他之前承诺过要把老板娘抓到,可就算他暴露法器的两种形态,居然还是让人给跑了。
那铃铛着实难对付。
柳清弦却是不慌,朝他笑着抬起手,只见一条隐隐约约的丝线正缠在他腕上,在烛光中反射出微弱光芒来。
·
另一边。
老板娘带着男人脱险后,便狠狠将男人掼到地上:“原来是你联合他们来对付我!”
男人狼狈地趴伏着,却仍是冷漠不答。
老板娘见他这般模样,再想到自己宁愿冒着被机关追上的危险,也要回去寻这人,心中便怨恨不已。
她还要怎么做?当初这人抛下她,带着小师妹从镜玉山林离开,自己现下却是冒着生命危险救他,这人怎么就永远不懂她的好!
“师兄,我自认不曾亏待你,你却是这么对我?”
男人这次却开了口,声音沙哑地讥讽:“不曾……亏待?”
老板娘看着他现在的惨状一愣,最后又冷着脸回答:“谁叫你要将灵魄契在那贱人身上,否则你也不至于求死不能。”
男人却又不答话了,只再次笑笑。
老板娘恨极他这副模样,正要再度伸出指甲折磨他,却忽听破空风声传来,一柄长|枪从她背后贯穿墙壁,狠狠袭来,巨大冲力令她身形不稳,竟是被直接钉在墙上。
“又是你们!”老板娘气急败坏,面容如恶鬼。
柳清弦两指一捏,抹去指尖上细微伤口处的血痕,随后抬手晃了晃连接在自己和那男人肩膀枯骨上的红线,满意地笑了起来。
“哎,都说吃一堑长一智,老板娘你怎么就又栽这上面了。”
男人这才眼露欣慰神情,用尽全力嘶吼道:“就是……现在!”
殷玄弋不作迟疑,实力全开,周身真气宛如热雾腾起,脸颊边暗金妖纹显露。他呲了呲牙,两颗尖利犬齿突起,随后脚下生风,朝着被钉在墙上动弹不得的老板娘迅速攻去。
老板娘见状,手忙脚乱地去抽肩上长|枪,可殷玄弋哪里肯给她机会,双手蓦地挥开。
“济苍穹,济刃式!”
长|枪顿时又分散成两把长匕,在即将掉落时被殷玄弋稳稳握住。
老板娘惊惶抬头,在如此临近的死亡威压下忘记了躲闪,随后殷玄弋径直跃起,双臂交叠,朝着她的脖颈狠狠划去。
仿佛是裂帛之声传来,斩断头颅,抛洒热血的情景却并未出现。
老板娘绝望地看着刀刃离她越来越近,最后两道交叉寒光闪过,她只觉得自己喉咙处一凉。
这便是死亡的感觉吗?
她迷茫地想着,情不自禁伸出手去抚摸自己的伤口,但出乎她意料的是,自己手指触碰到的却还是温热完好的皮肤。
她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那道裂帛声,竟是从旁边传来。
殷玄弋已经收了刀,正目光左移,安静看向墙边方向,神色肃然得像是一个道别。
老板娘顺着他的视线怔怔转头,看到了不成人形的男人渐渐化作齑粉。
“师兄!”
老板娘惊惶失措,手脚并用地爬向男人,伸手去抓那消散在空中的粉末,却怎么都抓不住。
她眼泪流了下来:“师兄,难道说……难道说你的灵魄竟是契在我身上的么?”
男人依旧不愿理她,垂着目等待消失干净。
但柳清弦却不愿见她这被蒙在鼓里的模样,开口道:“我一个陌路人都能推演出,你身上这道灵契是你师兄在离开镜玉山林前就为你施下,怕的就是你在山林里遭遇不测,自己还能替你挡一道。”
“他在送回同门后便来寻你,你却已然入魔,当即要了他性命。”
柳清弦越说语气越冷。他甚至能够想象,当初的门派师兄秉持着职责送回众人,又凭借私心独自前来,许是做定打算——不论自己心爱的师妹变成如何模样,都要陪伴她,生便一起生,死便一起死。
可再深沉的爱意,都在这十年折磨中消失殆尽,只剩下了不死不休的恨意。
老板娘怨恨她师兄整整十年,不信她师兄整整十年,如今却听了柳清弦寥寥几句便信了,淌着泪又哭又笑。
“师兄,真是这样么?你其实心中一直有我,对么?”
但男人连个眼神都不分予她,就算她想要去牵对方,那双皮rou翻烂的手也在她碰到之前就灰飞烟灭了。
“多谢。”男人宛如回光返照,笑着朝柳清弦和殷玄弋点头,又解释道,“将铃铛放回之前那间密室,即可得到你们想要的东西。”
他在弥留之际,仅存的半点灵识幻化出了曾经的模样,在昏暗屋子内泛着柔白的光芒。
柳清弦屏住呼吸,这才发现那男子生前竟是长得俊美无俦,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