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了许多地方,江南、海外、荒漠、雪山,阿英,武林大会之后,你还想去哪儿?”
谢惭英想了想,道:“我想,回沧浪山看看。”
宁拂衣一愣,随即笑道:“好,也该回去看看师父他老人家了。”
西行五十里后有一小镇,镇上接头的人早已等候在客栈里,把绘制得更加仔细的地图交给了宁拂衣,指着地图上一处山谷道:“这里名叫拆骨峡,曾经是鬼镜门故地。后来中原武林人折返后,这里渐渐没了人迹。鬼镜门的人就藏身于此,散播一些鬼怪传说,让人不敢进去。从这里出发往北走一百七十里后折而向西,再行二百里,见一峡谷处一片黑色枯林就是了。”
说完又递给宁拂衣一个瓷瓶:“这林子里偶尔有雾气笼罩,是有毒的,这是解药。”
宁拂衣知道南宫遥之所以为他们准备如此周全,也是想借他们之力查出逢门羽的一些消息,若能赶在鬼镜门人之前找到逢门羽,那么鬼镜门便不足为患。
“拆骨峡东南三十里处有我们的人,随时等候接应二位。”那人说完,恭恭敬敬退下。
荒漠里马走不远,谢惭英和宁拂衣换了骆驼。大漠里炎热干燥,路上数日不见一点雨。晚上的星空却比海上更好看,银河横亘在夜幕之中,闪烁着奇异的色彩,似乎随时都要倾泻而下。天空低垂,给人一种伸手便可摘星的错觉。
临近峡谷,东南处有一石头砌成的小屋,本是以前游牧之人修成,作为暂歇落脚的地方,现下被千叶楼的人占了。
两人把骆驼留在这里,步行往拆骨峡而去。不到半个时辰,一片笼罩在浓雾中的枯木林便出现在视野之中。
吃了解药之后,两个人牵手,大大方方走了进去。雾中难辨方向,两人随意乱走,鬼镜门的人察觉有人闯入,定然会有所动作。
风穿过枯林,带起呜呜和嘎吱的声响,如魂泣,如鬼哭,难怪一般人都被吓走。
耳后风声骤紧,谢惭英出剑竖削,斩下一截枯藤,宁拂衣出手如电,两枚飞刀已经掷出,远处隐隐传来一声闷哼,当是有人中刀倒地。
如此接连几回之后,林子里复又安静下来,连风声也没了,四周静得如同墓xue。突然四面八方又有铮鸣之声,谢惭英和宁拂衣身形闪动,避开源源不绝的长箭。
谢惭英瞥见一个暗影掠过,一手仍牵着宁拂衣,二人同时跃出,赶在那黑影之前,剑尖直抵对方咽喉。
黑影停住了,不一会儿雾气散去,只见一人身穿黑衣、面具覆脸,咽喉离谢惭英的剑不到一寸。
“二位来此有何贵干。”黑衣人声音沙哑,像是碎砾被风卷起拍打在岩石上一般。
他意识到这两人身手不凡,并不将他们的机关暗器放在眼里。
宁拂衣问道:“如今鬼镜门何人掌事?带我们去见他。”
“阁下可否亮明身份?”黑衣人虽被胁迫,但语气里并无惧意。
“武林盟,宁拂衣。”
黑衣人眼神闪动,道:“阁下有什么事直说吧,我便能做主。”
“好,我知道你们在找逢门羽的下落,可这么多年来你们毫无头绪。如今中原武林有一个千叶楼,消息四通八达,可惜千叶楼很清楚你们鬼镜门的底细,不肯做你们的生意。但我和千叶楼主倒有点儿交情,若我出面拜托,想必他不会推辞。”这话对谁说都一样,反正肯定会传到掌事人耳中,宁拂衣便干脆说了出来。
果然黑衣人有些动容,迟疑片刻后道:“你背叛了武林盟主?”
宁拂衣心中一动,面上不动声色,道:“裴明多行不义,如今正遭全武林讨伐。一个月后他会在武林盟举办武林大会,想必已经通知了你们前去相助。不过,他如今已是众叛亲离,你们过去,只是自投罗网而已。”
黑衣人道:“既然如此,你又为何来提醒我们?”
宁拂衣道:“因为我要彻底让他身败名裂,绝无东山再起的可能。你们如今的这点势力,脱离了裴明,根本算不上什么。和我交易,你们尚且还能保全性命。”
黑衣人微微垂头思索,过了一会儿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哨子放在嘴边吹响,紧接着远处传来哨声呼应。黑衣人侧身道:“请。”
谢惭英嗤笑一声道:“不是说你能做主?”
黑衣人:“……”
宁拂衣捏了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顽皮。
黑衣人在前面领路,穿过枯木林,果然来到一处峡谷,自谷底仰头,只看见一线天脉。谷道两边竟是累累白骨,果然与这峡谷名字相符。
渐渐地,道路越来越宽阔,前面出现了几条岔道。黑衣人从怀里取出两根布条,道:“二位,劳驾。”
宁拂衣接过来,先替谢惭英蒙住眼睛,而后自己系上,黑衣人伸来一根木棍,引着他们继续往前。
谢惭英只觉得他们似乎来来回回绕了许久,有的时候还在走回头路。两炷香时间后,黑衣人听了下来,道:“可以取下来了。”
谢惭英取下布条,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