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慷慨陈词了许久,大概是鬼镜门知道裴明已经查出他们的所在,由于勒穆人在战场上大败,于是他们狗急跳墙去袭击练风堂,打算鱼死网破。
谢惭英和宁拂衣躲在人群里听得直翻白眼,这说法说出去有谁信?当众人是傻子么?
可偏偏这时,那名鬼镜门人果然挣扎着,对裴明破口大骂:“老贼,我们杀不了你,是我们无能,可能搭上你一个练风堂,那也值了,哈哈哈哈!”
“啧,”谢惭英鄙夷道,“我都有点同情鬼镜门的人了,还专门找人配合裴明这么智障的表演,就为了那个忘恩负义的逢门羽?”
宁拂衣抱着他宽慰道:“稍安勿躁,现在戏越Jing彩,一会儿打脸才会越疼。裴明这才是狗急跳墙,急于把自己撇出去。”
谢惭英在冰泉城见过的一个门派掌门正对裴明说话:“当年盟主千里除贼,鬼镜门上下,连同逢门舟幼子逢门羽在内悉数被灭,没想到尽管如此,竟还有其门人贼心不死,妄图颠覆我中原武林!”
有年轻的人不禁问:“连幼子也未放过吗?这不免……”
他话未说完,立刻就有人反驳:“阁下年轻,自然不知道当年鬼镜门在中原引起的那场浩劫。这恶人之子不斩草除根,难道留着他日后再为父报仇吗?”
谢惭英听完,忽然又想起沧浪山后石上的话:恶因结恶果,恶人生恶子。以恶生恶,难以断绝。
当年似懂非懂,如今却已经完全明白了,恶因如何结恶果,恶如何又生恶。裴明从当年偷功法以至于走火入魔,劫持逢门羽做人质,才会留下祸患。而那句“世间之恶,人心尤甚”,更是言之有理,这一切的恶,不就是出于裴明的贪心么?
他也曾想过去成为那至恶,可师兄将他拉了回来。到了今天,当年的那些愤懑、不甘、仇恨都已渐渐淡去,站在这里,看着裴明在台上一出又一出地唱戏,只觉得可笑。
这时有人提出了疑问:“盟主,当年逢门羽确实是已经死了吧?我看这些鬼镜门的门人如此苦心孤诣地策划,若只是逢门舟的部下,何必做到这个程度。也许是逢门羽借机偷生,如今正是要为父报仇呢。”
裴明愣住,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有鬼镜门的人在场,他似乎有点心虚了。
宁拂衣走上前去,大声道:“我曾听盟主提起,当年鬼镜门一役结束之后,他们仔细清点过,逢门羽的尸身是随他父母一起被扔进了荒漠里,必定不会有错。”
裴明没料到宁拂衣会突然出现,忙道:“宁拂衣!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
然而地上跪着的鬼镜门人听闻宁拂衣的名字,猛地站起来道:“姓裴的,你不是说你会留我们少门主一条性命吗?若不是如此,我们怎会听命于你,去偷袭宁家、抢夺秘籍,又何必今日陪你演着一出戏!你这个出尔反尔的小人!”
下面武林人顿时哗然,在一片死寂过后,立刻喧闹起来。
“盟主!这是怎么回事?”
“鬼镜门的人怎么反咬一口,当真是盟主的Yin谋吗?”
“宁家灭门竟然是鬼镜门所为!”
“信口雌黄!”裴明气急败坏,“诸位不要听信此人胡言乱语,他是被宁拂衣收买,故意污蔑于我!”
裴明最近早有察觉,宁拂衣只怕心已不在武林盟,此时见他出现挑起事端,便什么都明白了。
不过在这些吵嚷声里,还有一些十分不和谐的声音。
“宁拂衣?他是宁拂衣,他是‘拂衣仙子’?”
“‘拂衣仙子’怎么会是个大男人?我不相信!明明该是个美人儿的!”
“我的拂衣仙子啊!呜呜~”
宁拂衣:“……”
谢惭英笑得不行,下面的人吵成一片,根本没人听裴明的辩解。裴明恼羞成怒,向鬼镜门那人拍出一掌。
然而宁拂衣早已戒备,提着那人后领瞬间飘出数丈远。
裴明先是一惊,继而杀气毕露:“你怎么会踏月流星!”
宁拂衣却像是十分震惊,只对那鬼镜门人道:“什么?逢门羽没死?”
他用内力将此话送出,本来喧闹的众人一听,立刻安静下来。
那门人飞快答道:“我们进入中原,本也是为了打探少门主的下落,可不知裴明这老贼将少门主藏于何处,我们多方打听多年,一点消息也没有。”
这时南宫遥走上前去,打开手里一幅画卷道:“我近日拿到一幅画,乃是逢门舟的肖像。若是逢门羽当真未死,大家或许能从这画里找到什么线索,诸位常年在江湖上行走,说不定便有见过的。若大家都没见过,那么这鬼镜门人也许当真是在说谎。”
然而众人一见那画,纷纷惊呼:“这不是右护法吗?”
“孔藏花是逢门羽?裴明竟然将他留在身边?”
“这画不会是作假吧?”
“这位可是千叶楼的人,千叶楼的消息何时出过错?”
裴明短暂地慌张过后,反倒冷静下来,指着宁拂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