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路人。”
若放在平时,重越多半会觉得祁白玉小题大做,但枕边风就是不一般,别说让他不见申伊,就是让他以后别出去见人,他或许都会说好好好,但他也知道祁白玉没那么过分。
第二日清晨,外头传来窸窣响动。
重越和祁白玉在一起后,类似这样的响动很常见,意识到自己是在洞府居处时,重越还是惊出一身冷汗。
“真是扰人清梦。”祁白玉道。
“到底还是找到这里来了,”重越有点担心聂云镜他们,对祁白玉道,“要不你还是悄悄离开,最好还是不要下杀手,以战止戈,终究不是万全之策。”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你们知道种树有多难吗!”聂云镜骂骂捏捏的声音传来,伴随着轰鸣声,层土翻飞,地动山摇。
“晚了。”祁白玉长身玉立,推门而出,狂风席卷而至,掀翻了桌椅板凳,珠帘被刮得掉落在地。
祁白玉站在门口,回过头:“很多时候,这个世道就是不讲道理的。很多事无法两全,总有一方要妥协让步,受些委屈。”
此处洞府已经被洞悉,也就不再是安身之所,房屋摇摇欲坠,重越肯定不能待在屋子里,祁白玉一如重越所愿地想把他严密地保护起来,但终究不能两全。
“对不起,是我让你受苦了。”
“快别这么说。”重越见他神情凝重,就知道事情严重性,此时此刻,他也拿不出来什么万全之策来,道,“你能顾虑我就已经很不错了,但现在不是顾虑我的时候,我的想法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你性命为重,我会跟在你身边,跟不上我也会努力跟的。”
“兄长总是过分低估自己。”祁白玉低声说,“但你想把自己藏起来这点,原本是我对你的期盼。”
在上一世,在重越极尽招摇傲视苍穹的时候,他想着如果毒师能堂堂正正地活着,他能光明正大地和这个人并肩作战就好了,不然,就让这个人乖乖收敛锋芒只待在他身边吧……
重越正在跟自己界石空间里的强者魂魄交涉,隐约没听清:“你在嘀咕什么呢?”
祁白玉挥手间,朦胧雾霭将重越团团笼罩:“兄长,我还是不想要你受委屈,我也不要你妥协让步,你就按你喜欢的方式活着。我若没本事对付那些人,反过来要求你改变,那我实在太无能了,值不得你多喜欢。”
重越觉得值了。他其实不介意让步,他也不介意受委屈,他甚至可以把委屈合理化,认为是应该的必要的,但是只要有人愿意包容他的一切,他就很想为了这样的人变得更好。
“您就出手吧。”重越苦口婆心地跟他界石空间里一位钉子户商量,“其他魂魄说,只要您愿意出手,他们也都是愿意的。”
重越的界石空间里乃是魂魄厮杀的场所,作为他储物的倒是很小的一部分,绝大部分都被较强的魂魄霸占,他们甚至占地为王,彼此抢夺,俨然成了一个小型世界雏形。
而界石空间里最早的一位,便是个年纪老迈的魂魄,尤其胆小怕事,但他却是最稳的,几乎所有后来魂魄都很是忌惮,不敢招惹他,但这个最强悍的古老魂魄口气最小,为魂最和气,半点追求都没有,别的魂魄倒是想出来找新躯壳,只有他得过且过,半点斗志都没有。
“不行不行,我真的不行,外头太可怕了,人人都厉害,我这点残魂,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可您若是不出手,我可能就没命了。”
“我太老了,不行不行!”
“恳求您。”重越道。
“没见过你这样的宿主,人家都是强迫加威胁,就你最软和。”其他残魂都巴不得赶紧出去,出去就不回来。
唯独老人魂魄很纠结:“我若是要回来的时候,你不让我回来呢?”
重越道:“这倒是不会,您就往我身上撞。”
“宿主要小心了,这老东西可能是想夺舍您呢!”
“我请老人家出去,就相信老人家,若真如你所说,那也是我命里终有这一劫。”重越修为低的时候就不怕夺舍,如今修为高了自然更是不怕,但凡在他身体里出事,界石空间就是放逐之地,夺舍他的都会被关进界石空间。
情况比重越想的还要严重,隐在暗处杀来的竟还有至尊境高手,数量不确定,虚空中遍布杀机,他们联手禁封了空间,早就埋伏在附近的人可以杀上来,但里面的人却无法撕裂空间出去,远在他方的人更没法确定此地准确空间,无法横渡空间来救援。
若要出去,除非杀出一条血路。
人们很聪明,报复手段也在与时俱进,祁白玉的招数必须的是吸入了白雾才会中招,来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事先布下了毒药。
虚空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就是至尊不小心吸入过多时间长了也会饮恨,这跟白雾异曲同工,更毒的是它目前没有解药。
不过这毒只对人体有害,却挡不住魂魄。
重越待在祁白玉的白雾屏障中很是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