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地喘息着。
然而他刚休息没几秒,忽然警惕回头,看到身后有人追来,瞬间恐慌起来,拔腿就要继续跑。
正在这时,又有几个人从前面包抄过来,将他围在其中。
“等……等等,”纪飞本能地后退一步,喉结滚动,弓腰做防备姿势,“钱我会还的,再……再给我一点时间。”
几个社会青年逐渐逼近,一个说:“给你时间?我们老板已经给了你两年时间,你还了多少?一分都没有!你当我们老板好糊弄,还是觉得我们不敢动你?!”
另一个不耐烦起来:“跟他废什么话,这小子东躲西藏,跟个泥鳅似的滑溜,好不容易堵到他,还等什么?!”
几个人说着冲上来,将纪飞堵在墙角,一边骂一边拳脚相加,其中一个抡起喝空的酒瓶,用力砸在他额角。
酒瓶打得粉碎,纪飞遭受重击,猛地向后仰了一下脖子,随即痛苦地闷哼出声,捂住头,身体贴墙慢慢滑落下去。
这一下让青年们全停住动作,一个连忙后退,愤怒地指责同伴:“我靠,谁他妈让你砸的?傻逼,打死了你负责?!”
打人的手里还攥着一个酒瓶脖子,浑身颤抖:“我……一冲动就……”
“愣着干嘛,还不快跑!”
几个青年一哄而散,纪飞一手捂着额头,指缝里有鲜血渗出,另一手撑住地面,整个人要晕不晕的样子,眼神迷离,看上去快要倒了。
“卡!”
导演朝他们比了个OK的手势,示意这场过了。
杨新楠立刻冲上去,询问道:“没事吧砚哥?没受伤吧?”
“没事。”何砚之撇了手里攥着的血袋,还满脸是“血”,看上去怪吓人的。
化妆师把他按在椅子上开始补妆,导演走过来说:“不错,表情很到位,我对你又有点信心了。”
“你可别对我有信心,”何砚之瞥他一眼,“怪有压力的,不干。”
导演扭头走了,又喊:“洒水车,洒水车就位没有?”
这时候何砚之身上的衣服已经濡shi了,杨新楠担忧地跟在旁边,给他披上一件外衣:“能行吗?不然咱们跟导演说说,别拍雨戏了。”
“迟早得拍,1里结尾镜头就是下雨,衔接点不能没有,所以2也不能改。”何砚之说,“没关系,稍微淋一下不碍事。”
看他态度这么坚决,杨新楠也不好再说什么,倒是徐舟在一边直皱眉。
很快第二镜准备就绪——这一段没有台词,只是小雨变大雨,纪飞在雨里慢慢地走,一步一瘸,最终找到一个屋檐暂时避雨。
何砚之额头已经做好了以假乱真的伤口,蹲回原位,继续拍摄。
小青年们四散逃跑,纪飞接近晕倒的边缘,整个人都扑在地上,低头喘息,浑身发抖,用胳膊艰难地撑住身体。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重新活过来似的,扶着墙慢慢站起,看了眼自己满手的血,也无暇去管额头和眉骨上被玻璃碎片划出的伤口。
这时雨逐渐下大了,他摇摇晃晃地往前走,一侧肩膀始终贴在墙上,好像不这样就会摔倒。他不知道哪里受伤了,按着自己腹部,脸色惨白,形容憔悴。
昔日叱咤风云,嚣张到能把整个学校搅和得鸡犬不宁的富二代,居然有朝一日变成这种样子,可见世事难料。
他神情恍惚地走着,雨水打在身上,脸上的血被冲刷掉,雨水混合着血水流进眼睛里,他也浑然不觉,整个人像一具行尸走rou。
终于他筋疲力竭地停下脚步,在一个只能遮住一半身体的屋檐下蹲身,蜷缩成一团,发出疲惫的喘息。
“卡!”
这次依然是一遍通过,导演远远地朝他比了个大拇指。
水枪已经关掉,“人工降雨”立刻停止,杨新楠第一时间冲上来,就要拿毛巾给他擦干。
何砚之低下头:“随便擦擦得了,一会儿还得shi。”
那边单承基本准备完毕,导演把两个人叫到一起:“我再说一下啊,一会儿单承台词给我背好,不准出错。何砚之这边,表情、眼神,主要是眼神到位——绝望,看到谢黎之后的震惊、惊喜,紧接着是更大的绝望,羞愧,全部通过眼神和表情表达——在1里这一段留白了,你没抬头,现在你要把它完整地表现出来,你难度很大,听到没?”
“知道了,”何砚之貌似没有在听,正捧着保温杯喝水,“五彩斑斓的黑是吧?”
“……少给我不正经,”导演拿卷起来的剧本在他肩头敲了敲,“争取一遍通过,少淋点雨。”
“OKOK,”这段剧情何砚之早已烂熟于心,“单承好没?好了可以开始了。”
单承:“我好了。”
两人最后补了一下妆,场记板敲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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