兢地点了点头,他来雷诺斯金融不到一年,接触梁祁安这个大老板全是意外,外面关于他老板的传闻太多,他听了不少,但真的面对大老板时偶尔还是会起起皮疙瘩,他老板是个天才不假,但以他的亲身经历为证,他的老板真的有点神经质。
他把带来的外卖放在桌上,习惯性地开始整理桌子,然后把冒着热气的外卖打开摆在梁祁安面前。
“您要不要先吃点东西?”他小心觑着梁祁安的神情,不敢错过对方一丝一毫的反应。
梁祁安先是面无表情地瞟了眼桌面上的食物,在大部分人眼里足够美味的食物只得来他嫌弃地皱眉,但他依然起身慢慢挪到茶几旁边,拿起叉子往嘴里塞食物。
确实只能称作“塞”而已,因为梁祁安对食物仿佛已经完全没了兴趣,吃这些只是为了维持基本的生存,他吃得机械冷漠,塞了几口就放了叉子,看他吃饭是极其难受的,这种“难受”甚至变现在他生活的方方面面,所以这一年来他身边的助理走了无数个,直到来了这个钱峰。
钱峰虽然“怕”他,但却一直在努力“照顾”他,所以梁祁安偶尔不那么Yin郁的时候也愿意给他一点“善意”的回馈。
钱峰帮他收拾好了沙发和茶几,又把皱巴巴的衣服收起来打算送去干洗,原本他也不需要做这些事情,可是大老板家里现在已经没有佣人了,连钟点工也没请,据说是当初别墅里的佣人犯了事,惹了一连串的麻烦,所以老板干脆把人都打发了。
钱峰打开了电视机,让客厅里多了点声音,又把电脑包里放着的资料拿了出来。
“您之前让我找的资料我已经整理出来都在这里了。”
梁祁安“嗯”了一声,又从抽屉里拿出一瓶药。
钱峰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怎么?”梁祁安瞥了他一眼。
“这些按时按量吃就行了,您……吃得太多了,对病情也没有帮助,反而对身体不好。”钱峰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他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拿走了梁祁安手里的瓶子。
梁祁安任由他动作,坐在地毯上笑了起来。
他没去抢被拿走的药瓶,反而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燃了咬住。
“吃惯了,不吃心里不安。”他嗤笑一声,“其实吃不吃也就这样了。”
钱峰心里一阵难受。
作为大老板目前身边唯一的助理,他对大老板的病情是有过了解的,他的双向障碍已经很严重了,经常会有幻觉,所以发病的时候大老板总是关在家里,他来别墅时没少看到满地狼藉,偶尔还能看到受伤的痕迹。
大老板在他眼里是一个异常强大又异常脆弱的人,所以有时候哪怕他接触对方会忍不住心惊胆战,依然会忍不住关心他。
毕竟,大老板身边什么人也没有了。
钱峰从毕业以来一直在资本圈里打转。
他在国内时就听过很多关于大老板的传言,大老板生父早逝,弟弟有先心病走得很早,几年前养父也飞机失事,他创业时的得力助手在他们最辉煌时出了交通意外,与妻子的关系也冷淡疏离,没住在一起多久就分居了,直到现在都是一个人。
大老板在资本市场翻云覆雨,自己却过得异常孤独冷寂。
他不喜欢应酬,除了公司就是家里,他喜欢数字,也为自己筑了一座高塔。
虽然在钱峰眼里,他已经达成了很多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成就,过得却比一无所有的人好不了多少。
“你在神游什么?”
“您的病。”钱峰一惊,止住了未完的话,“不,没什么,我是说下周五的宴会您要参加吗?”他想起了来这一趟的主要目的。
“他是不是要去?”梁祁安指了指摊开的资料里露出的照片。
钱峰愣了愣,点头:“没错,这位简先生应该是要参加的。”他难得遇上梁祁安对某个人感兴趣,不禁露出了稀奇的模样。
“那就去一趟。”
钱峰又是一愣,点点头:“好的,那我和主办方沟通一下。”这一年来,梁祁安几乎已经不去参加这类商业应酬了,虽然这次峰会的规模不同以往,国内外很多知名企业的老总都会出席,钱峰也只是问一问,没有指望梁祁安会答应,没想到,他居然同意去了。
“想问什么?”梁祁安拨弄着手边的打火机。
他一向情绪多变,这会儿心情又似乎好了不少,也愿意搭理一下钱峰了。
钱峰试探着问:“您之前让我调查这位简先生,是之后打算和他合作吗?”如果真是这样,说明雷诺斯下一步又会有新的计划。
关于雷诺斯金融那笔巨额贷款的事情钱峰也知道,虽然业内偶尔会有些不中听的流言,说梁祁安看上的新通讯项目风险太大,说不定会滑铁卢,但一来业内从不缺流言,二来钱峰或者说整个雷诺斯金融的人对梁祁安都有种天然的信任,他们相信在梁祁安的带领下,雷诺斯只会越来越好。
“没有合作。”梁祁安的答案出乎钱峰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