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字似乎都在诉求着离别。
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徐仲晚人还在医院吊水修养,但他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儿,立即拨通苏慧琴的电话。
可惜,一个陌生女人机械式语音播报的关机状态让他脑子里萌生一个可怕的念头。
徐仲晚没再打第二个电话,起身自行拔掉手背上的留置针,穿着病号服也不顾护士保安的阻拦就奔出了医院。
等他一刻不缓赶到现场,就见到这一生他都不愿看到的场景。
警戒线内,蒋池跪坐在一片血泊中,怀里抱着浑身血淋淋的苏慧琴,不停无助地放声哭泣:“……妈,啊啊啊……我错了,我错了……妈你不要死,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是我该死,都是我错了妈……你醒醒……
一遍又一遍认错。
22
一年后,初冬的这夜,窗外的寒风鬼哭狼嚎,刮得呼呼作响。
徐仲晚半夜回到家,刚打开客厅的灯,一眼就瞥见有一个人,他偌大的身躯蜷缩嵌在沙发里,抱膝蜷缩而坐,低头静静看着地板一动不动,像个风化已久的雕塑。
但灯亮时,那人动了,身体微微一颤,被吓着似的顿时转过头,一张略发青白的脸上满是刚淌过的新鲜泪痕,模样怪让人不由心生怜悯。
见着徐仲晚回来,那人本晦暗通红的眼睛突然被照亮的灯光映得熠熠灿亮,那仿佛久旱逢甘霖的喜悦,立即从沙发上跳下,三两步走来,然后一头撞进徐仲晚的怀里。
他将头塞在徐仲晚的颈窝,颤抖的双手紧紧箍住徐仲晚的双臂,紧到他马上会飞走一样。
徐仲晚被迫抱了个满怀,一个重心不稳倒退两步背部撞上身后的墙,加之颈部的温shi让他不适地皱了一下,但还是伸手拍拍那人的背,低声如往常例行问了一句:“你又做噩梦了?”
话说经过一年的成长,怀里人身体四肢不断舒展,如今比一米八四的徐仲晚还高出一个头,与其说他是窝在徐仲晚怀里,或是拥抱,还不如说是他像头牛把徐仲晚拱在墙上,那姿势有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徐仲晚尽量挺直后背调整个舒服的姿态,但他刚一动就听那人嗯了一声,温热的呼吸喷在他侧颈,有点痒。
后又跟了一句:“醒了就睡不着,就等你回来。哥,晚上,我可以抱着你睡吗?”
“不可以。”徐仲晚想也没想就拒绝,掰开对方的手将人推开。
随即扯着领结又说:“说了很多次,我大了你一轮,不许叫我哥。”
这不是徐仲晚第一次毫不犹豫的无情拒绝。
一年了,每次都是这样。
那人直勾勾地盯着徐仲晚,眼睛又开始shi润,抿着唇,没说话,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徐仲晚被盯得不自在,没毛病也被看得心虚,好像自己做了伤天害理的事,下意识别开他的目光,转身就去浴室洗澡。
徐仲晚洗完澡往客厅一扫,发现某人又缩回沙发保持原来他回家时的姿势,见他从浴室出来,才狗一样抬了下眼皮。
那样子,楚楚可怜,活像被谁欺负了。
一年了,徐仲晚擦着头没多看一眼,径直上楼准备回房间,心说蒋池这小畜生还真会博取人同情。
可惜,没用。
“哥,等一下。”
“……”果然刚才没听进去,狗改不了吃屎。
就在徐仲晚踏上楼梯的第一个台阶时,蒋池在他后头突然叫了一声。
他扯下毛巾回过头,对方又跟怯生的猫似的一步一步朝他走来,一路直至走到他面前,看着他喉头滚动了一声,才说:“我……我可以帮你吹头发,不然会头痛的……”
“不用,你早点去睡。”徐仲晚与其对视沉默五秒钟,扭头上来。
在他之后看不到的地方,蒋池原地缓缓蹲下,一个人默默蹲了好久。
徐仲晚回了房间,坐在床上抽了许久的烟,床头柜上的烟灰缸塞满了烟屁股。
他以前不怎么抽烟,一年前他打算和苏慧琴结婚起本来都快戒了。
外面的风势逐渐减弱,徐仲晚又点燃一根烟夹在双指间凑到嘴里抿了一口,烟气从他口鼻缓缓散出,满屋的尼古丁气息中他的思绪在脑海中不断涌出的记忆里挣扎……
一年前,苏慧琴过世后,徐仲晚强忍心中绝望的爱恋帮着蒋池这小畜生安排并料理了后事。
由于苏慧琴是孤儿,蒋阵国是个缉毒警又牺牲得早,再者她的离开对他,对蒋池而言太过沉重和伤痛,所以后事也只简单Cao办。
或许苏慧琴离开对蒋池的打击更大,苏慧琴火化后没几天,蒋池连续发烧了好几天,在医院醒来之后情绪很不稳定,焦虑、抑郁,易激易暴怒,且还反复噩梦,也忘记了很多事,其中就包括苏慧琴的死,以及强迫过徐仲晚的龌龊事。
经医生观察诊断,蒋池得了就是创伤后应激障碍,选择性遗忘,明显是极力回避与创伤有关的所有事。
现实是把生锈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