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提起儿童抗癌药的事、VPC厂房里诡异的红色药片、在米其林餐厅撞见岳谨和江流云……甚至她那不为人知但自上大学以后就从未再更改过的密码,所有的事串成了一条线。
也是,连自己亲生骨rou都可以抛弃的人,怎么可能指望他真的会对一个儿童药厂感兴趣?
恐怕从丁解语怀孕的那一刻起,他就想好了要利用她这个前女友的弱点,来演一出金蝉脱壳的好戏。
姜玟桐的血彻彻底底凉透了。
可惜,岳谨既了解她,又不了解她。
39(第二更)
“姜玟桐,三天时间,你拿得出证据吗?”所长说道,“我们是独立分析师,做项目出具否定意见,只要是客观的,通常也不
会被追责。可今天也是特殊情况,高层都很生气,所以才让你拿证据。”
姜玟桐在心里冷笑:岳谨恐怕连这一点特殊情况都算到了,他一定还认准了她拿不出关键证据。
“要拿证据很难,工厂根本不让进。”姜玟桐说,“不过,我从刚才站起来那一刻起,就做好了辞职的准备。您不用担心,我
承担所有的责任。”
回到工位,姜玟桐将那份被篡改的报告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尝试着在一团乱麻中理出个头绪,可一时毫无方向。
不一会儿,她又接到了公司HR的电话:“姜玟桐,你怎么回事?你那个叫高塬的实习生不是说要来办手续吗?我都等了一上午
了,电话也打不通,他到底还来不来?这都快吃午饭了。”
“怎么会?他昨天说他会去的。”姜玟桐也有点懵,“兴许他忘了吧。”
姜玟桐不放心,给高塬发了条微信,可半个小时过去了他都没有回。
正好丛容走了过来:“开会的事我们都听说了,你别急,我替你想想办法。对了,你开车了吗?高塬上午把我的车借走了,我
下午要出去有点事。”
“高塬上午来了?可人力说他上午没去办离职手续啊。”
“他说他要回方墅取护照。”丛容看了看表,“诶,我来不及了,你先把车钥匙借给我。”
姜玟桐急问:“容姐!高塬有说他要去哪儿吗?”
“哦,我问了一嘴,他说他要去德国。”丛容拿起车钥匙就走,“你管他干嘛?男孩就是这样想一出是一出,你先歇会,我晚
点替你想想办法。”
姜玟桐还想问个究竟,丛容已经快步出了办公室。
德国这个词仿佛一道诅咒,让她整个人都慌了起来,她给高塬打了十几通电话,好不容易才打通。
姜玟桐丝毫没察觉自己声音都在发抖:“高塬,你这会去德国做什么?”
“……导师在汉堡有个项目,突然需要我去当翻译。”高塬那边好像在不停奔跑,“姜玟桐,我要登机了,等到了我再跟你报
平安。”
然而,姜玟桐却隐隐约约听到了宁阳飞往慕尼黑的飞机广播寻人的声音。
她脑海里浮现的是那一晚在米其林餐厅里,陈方圆说的那番话。
“前几年吧,有家报纸的记者不知得了什么消息,当卧底潜伏在工厂,后来被打得重伤撵了出来。最后记者反倒被反咬一口,
判了几年。”
一种不妙的预感席卷了她全身,姜玟桐差一点将自己的舌尖咬破。
她很快也站起身,开始跑了起来。
而高塬在广播寻人结束之前,终于赶上了这一趟飞机。
姜玟桐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能跑,她跑回家取了护照,跑着赶上了时间最近的那一趟飞机,又跑着坐上了开往VPC工厂的出租
车。
十个小时的飞行时间里,她想了很多,最好的结果是他真的去了汉堡,而最坏的结果……她却不敢再想下去了。
高塬的手机已经关机了,她没有把握高塬会不会真的做那样的傻事,但她必须亲自去看一眼。
可出租车到了VPC厂区时,她看着广袤厂区里的沉沉黑夜和漫天繁星,突然就懈了气。
她到底在干什么?现在是晚上9点,整个慕尼黑郊外都在沉睡,就算高塬来了,他怎么可能笨到还留在这里?
他怎么可能笨到跑到这里来?
但姜玟桐还是用英文向工厂门口的保安问道:“你们工厂今天有没有来什么人?”
保安拿着酒瓶,一脸呆愣:“你在说什么?今天只有一所高校来这里参观厂房。”
姜玟桐松了一口气,很快又紧张起来:“那你今天有没有见过一个高高的亚洲男孩?”
保安摆了摆手,关上了玻璃窗,而出租车的司机也开始大声催促姜玟桐。
姜玟桐又回到了市中心。
偌大的玛利亚广场依然被皑皑白雪覆盖,街边依然围满了喝醉了酒的流浪汉,这里的欢笑声一如往日。
但也有哪里不一样。
上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