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个圆满。
不知不觉间,沉落睡了。
那是她第一次怀孕,也许也是最后一次。知道自己有了日寇的孩子,她是痛苦的,她不想要这个孩子,可也不想得罪了小林,连累其他的同事。
小林倒是极其重视她的孩子,为了让她安心保胎,几乎事事顺着她。这让她更为难,也更绝望。
正巧一个多月后,中统授意他们组织一次刺杀,她的任务就是拖住小林。
刺杀那日,她的孩子已经三个多月了。那天早上小林一如往日般把头放在她的肚子上笑得轻松,她也渐渐爱上这个没出生的孩子。似乎他的存在让小林多了些人情味,他在她眼中不再是那个冷酷的日本军官,而是一个真心爱自己和孩子的男人。
她动摇了,所以在他们一起巡视,小林和她受到埋伏时。她不想他死,只因为他在被围堵受伤时仍下意识地护住她,那小心翼翼地样子让她揪心。
所以在那最致命的一颗子弹射来时,她几乎也是下意识地去抱住他,她穿着高跟鞋,崴了脚。就这样抱着他两人滚下台阶,她的肚子一阵刺痛,耳边只有沙沙的声音。她大声询问着小林是否安好,却只看到小林绝望而心疼的脸。
她的肚子越来越疼,一个小生命渐渐流逝了。她感受到那种痛苦的滋味,于是在小林的援兵赶来时,她大声哭喊着“救救我的孩子。”
也许是为了惩罚自己对他没有爱只有利用和欺骗,这个只有三个多月的孩子永远的离开了她。
她醒来,知道一切。她被小林抱在怀里嚎啕大哭,孩子总是无辜的,她对不起他。
那次刺杀小林获救了,中统派出的杀手被他丢进监狱活活折磨死。幸运的是,他们没有使沉落暴露。
她养身子的那些天,小林很忙。沉落一度开始担心害怕小林不要自己了,那样她该如何继续自己的任务?委身别人吗?她万万不愿意,小林比那些jian诈贪色的日本人不知道强多少倍。
小林到底是来接她了,他满怀愧疚地接她回家,帮她调理,悉心照顾她,生怕她难过。
她知道她身子受到损害,很难在近几年受孕了。自那时起,她那昂贵的补药就没断过……
沉落醒来,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一只手伸过来,替她轻柔地擦去眼泪。她激动地看过去“中佐,您……”
“乖,别哭了。我没事。”他苍白地笑笑。
“弥生,你要不要喝水?”
小林点点头,沉落起身倒了水来亲自喂给他。
“他们和我说了,您怎么不带人直接去呢。”沉落言语不满。
小林看着她眨眨眼“沉落,你去给我熬些汤来好不好。”
“嗯。好,您好好歇着,我这就去找人先给你换药。”她伸手帮他倚在床头,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羞红了脸低头走了。
小林用没受伤的右手摸了摸,笑出声来。
第二回·顾慕(十一)
受伤后的第一晚,小林开始发烧。大夫们紧张地为他医治着,却仍然不能缓解他的痛苦。
他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两年前的枪伤和这次的枪伤相距不远。沉落在一旁看着他满头大汗面色苍白的样子,心中一阵抽痛。
“真子夫人,您这边请。”管家推开门,风尘仆仆的真子看到儿子的惨状几步扑到床前,摸着小林的脸哭起来。
“弥生怎么样了?”她问大夫。
“情况不好,中佐如今遭受极大的痛苦,对他的身心都是折磨。我们想给他注射吗啡止痛。”
“那就注射啊!还等什么?”
“是。”医生和护士忙打开一旁的药品箱,娴熟地取出针管,药瓶等物。
沉落远远地站在一边,看着那黄色的ye体注入小林的手臂上。小林痛苦的表情渐渐消了,他歪歪头似乎陷入了美梦。
真子坐在起先沉落坐过的椅子上“你们先出去吧。”
沉落看着床上的小林,有些不想动。倒是管家手疾眼快,没等真子对沉落发作便拉走她。
“徐小姐,我派人送您回去吧。明日小林先生就要来了,您在这不合适。”
“那,好吧。”沉落咬咬唇,顺从地跟着管家走了。
她回到了公寓,这次她看了看,没人在监视她。一种异样的感觉慢慢升起来,若是小林离开她了,她真的会不适应吧。
心中像是压了一块巨石,她难受的睡不着便取出一瓶酒来,独自坐在阳台上静静喝着。
隔壁的阳台上呼地冒出一个人来,她抬眼看看,是许秋霖。
她带着几分醉意,向他招招手“来,和我喝酒啊。”
许秋霖看了看她,转身进屋了。不一会敲门声响起来,沉落拿起酒杯酒瓶走过去替他开了门。
“坐吧。”她自己坐在沙发上,替他到了杯酒推到他面前。
许秋霖坐下来,端起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