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白鹭被关于玄铭门中,结果竟突然凭空消失了。
对于此事,玄铭门众长老皆惊愕不已,势必还要追查下去。
司空凌云倒并未对此事多做干预,他的目的既已达到,将天枢长老虚伪的一面揭露出,让其名誉俱损,为阿宸讨回一个公道后便就此收手。节外之事,他也没心情多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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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鬼丛林中,Yin风呼啸,妖兽横行。
丛林里漆黑一片,在这里阳光无法抵达,终年不见光明。
阿宸刚结束一场殊死搏斗,从死亡中捡回一条性命。周围一片狼藉,全是之前打斗时留下的创夷。
阿宸Jing疲力尽地靠在身后的巨石旁,他肩上几处深到见骨的爪痕,在隐隐泛着黑雾。浓稠的黑血逐渐凝固,他的伤口正以rou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愈合。
这些天来,他一直在与死亡搏命。从不敢闭上双眼,生怕稍一放松警惕,便被死亡扼住了喉咙。
阿宸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坚持着什么?在这个没有光亮的地方挣扎求生、活在黑暗里,活在血腥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只知道,他不甘心。他甚至心生怨恨,沉重悲痛无处诉说。
他曾以为他抓住了那一抹光,结果却眼睁睁的看着他视为此生唯一的救赎,亲手将他抛弃,在他的眼前彻底消失……
阿宸悲痛难忍道:“什么呢?为什么要把我丢下……”
他恍恍惚惚中似乎梦见了许多年以前,那时他还只是处于懵懂无知的年纪,却刚刚经历了何为人间炼狱。
他似乎在哭,又似乎已悲痛到没了眼泪。他跪在母亲的坟土前,长磕了三个头,脸上已无悲喜。
一个少年走到他身旁,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逝者已逝,生者如斯。”
他道:“阿宸,从今以后,你需独自坚强。”
小小的阿宸抬起头道:“大哥哥,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少年眼底似微泛着一圈涟漪,又似是沉寂的深潭,没有一丝波澜。
他道:“因为,关于你的一切,我都知道。”
对方到底有没有说过这一句话,阿宸已记不太清了,或许这只是出现在他的梦境中吧……
小阿宸被他轻轻拉起,站起身道:“那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缓缓回道:“我叫,司空凌云。”
再后来于青山峰下,少年眉目温和,开口道:“你既已拜入青山峰,从今往后,你该改唤我为师兄了。”
小阿宸弯了弯眼角,笑道:“师兄。”
“师兄……”阿宸呢喃道。他的意识深陷于梦境中,似是不愿醒来。往昔种种,有多让人感怀,现在就有多让人悲痛。
仿佛深陷梦魇,让人不愿相信。一直以来待他那般好的人,竟有一天会头也不回地将他舍弃,如此决绝,不带一丝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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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峰内因常年有灵气萦绕,都是一片绿意盎然,从未真正见过属于冬季的凄戚与萧瑟之景。
然而,今年的青山峰,不知是因一个人未回来,还是因住在这青山峰之人心境的缘故,竟也变得寂寥冷落,一片萧条起来。
司空凌云视线微抬,便望见天边帷幕隐隐泛着一抹红,随后竟有雪花缓缓地飘落而下。
雪如烟般轻柔,飘飘摇摇,纷纷扬扬。司空凌云低喃道:“竟然,下雪了啊……”
他在青山峰这么多年,都未见过峰内下过雪。
系统趴在司空凌云的肩上,抬爪接下一片雪花,雪花落在它的爪上的绒毛上,一下便化散了。
“是啊,都下雪了。”系统似乎也受到了司空凌云心境上的影响,竟难得的不聒噪,整只猫都特别的恬适安静。
修真之人,本已不再拘于凡尘节俗。但以往因阿宸的缘故,每次逢至什么节日,司空凌云都会按照凡间的民俗习惯,同阿宸过个凡尘味十足的节日。
但今年的春节,最重要的那人不在,似乎都变得格外冷清起来。
司空凌云将青山峰内他的南院打扫了一遍,在提水到阿宸的西院去。
院子里几只鸡鸭鹅在圈内安安静静的,转着圆溜溜的眼睛,瞅着司空凌云一个人忙活着。
它们仿佛是在疑惑着,怎得好几个月了,都没看见这个院子的主人回来。
小朱雀的身形又长大了不少,它扑哧着翅膀,落在司空凌云的肩上,啾啾地叫着。
司空凌云一面仔仔细细地将阿宸所住的院落,打理的干干净净,一面却又缓缓回道:“不会再回来了。”
“啾?”小朱雀似乎无法理解,什么叫不会再回来了?为什么不回来?
司空凌云叹了一口气,道:“因为,回不去了啊……阿宸他,大概认为是我将他抛弃了吧?”
除夕之夜,司空凌云面对他做的一桌年夜饭,竟无从下箸。
往常这个时候,阿宸都会很开心地吃着他做的年夜饭,一边赞不绝口一边向他讨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