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等郁衍再说什么,牧云归甚至没让马车停下,掀开车窗的帷帘一角,轻巧跃出,消失在夜幕中。
郁衍:“…………”
好歹睡过这么多次,刚才还把他折腾成那样,哄他两句会死吗?
活该单身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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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继续行驶在林间山道上,牧云归一早便支开了郁衍马车附近的守卫,只留下一名不会武艺的普通车夫。
夜幕沉沉,牧云归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树林中。
同时,黑暗的树林深处,有人拉弓搭箭,箭头指向郁衍的车窗。
弓弦绷紧,蓄势待发。
林间忽的闪过一抹银光。
黑衣人只觉咽喉一凉,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连丝毫声音都来不及发出,便兀自从树梢滚落下来。
弓箭滑落时,却被人接在手里。
牧云归收回匕首,从箭筒中抽出三支羽箭,干净利落,齐齐射出。
远处树梢上,三个黑影陡然落地。
他看也不看一眼,再次抽出三支羽箭——
十二支羽箭,箭无虚发。
片刻后,牧云归纵身跃下。
他随手将长弓丢下,快步越过那满地尸身,来到一名黑衣人面前。
“别……别杀我……”
在场所有人都被羽箭刺中要害,唯有此人是大腿中箭。
是牧云归有意留下的活口。
牧云归蹲下身,面色平静:“江都口音,你不是山匪。”
黑衣人一愣,瑟缩着不敢回答。
牧云归问:“谁派你来的?”
黑衣人还是不答,牧云归又问:“和孟长洲有关?”
孟长洲,正是此次外派的使臣,让他们今晚连夜赶路也是他的建议。
黑衣人眼神闪动一下,吞吞吐吐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牧云归眼眸垂下,似乎闪过一丝嘲弄的神情。下一刻,他抽出黑衣人大腿上的羽箭,用力刺入对方咽喉。
一击毙命。
做完这些,牧云归直起身,先整了整衣衫,又取下腰间的水壶小心翼翼拍去尘土,转身走入夜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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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帘被人掀开,一道身影悄无声息跃入马车。
身体牵动一阵夜风贯入马车,小案的烛火飞快跳动。
牧云归快步走到小案边,双掌在灯侧合拢,救下险些被风吹灭的烛灯。
郁衍的声音微弱,似乎已经昏昏欲睡:“……你好慢。”
“主人赎罪。”牧云归将取来的清水倒入小盆,用内力烘热,才端到软榻旁,“此处不方便沐浴,主人先忍耐一下。”
郁衍“嗯”了一声,撑着酸软的腰坐起来,接过牧云归递来的丝帕。
不等郁衍开口,后者自觉地转过身。
郁衍:“……”
这人真的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啊???
郁衍眉头一蹙,心里泛起一丝微妙的不悦。
他没再细想这不悦来自何处,一边浸shi丝帕擦身,一边问:“跟着我们那些是什么人,抓到几个?”
牧云归的背影僵了一下。
郁衍看他一眼,试探地问:“……都杀了?”
牧云归:“……嗯。”
“……”郁衍沉默片刻,叹道,“云归,我们说好起码留一个活口的。”
“留了。”牧云归顿了顿,又道,“这批黑衣人的确是从江都派出,且与孟长洲有关联,所以……”
郁衍接话:“所以你觉得既然能从孟长洲身上调查,杀了也无伤大雅?”
牧云归:“请主人责罚。”
郁衍沉默下来。
牧云归向来不愿提起自己的身世。
他出生在燕国与西夏交界的某个边陲小镇,在他年幼时,那个小镇被敌国占去,举家被迫充军。
那一身武艺,也是在军营中练出的。
后来他被燕国俘虏,贬为奴隶,运送到皇城江都,才成为了供皇室取乐之物。
这些经历让他心理并不是那么健康,比如,不愿行走在人前,再比如……杀性起来就止不住。
……也不能怪他。
“这没什么。”郁衍将丝帕丢回水盆里,道,“孟长洲背后是谁我心里有数,几个刺客罢了,杀便杀吧。”
牧云归问:“那孟大人那边……”
“孟长洲可不能再杀了!”郁衍顿了下,觉得自己语气似乎有点重,又温声道,“我是说,留着他还有用,先不用杀。”
牧云归轻轻应了声:“嗯,都听主人的。”
牧云归从始至终都没有回头,他脊背挺得笔直,墨色劲装勾勒得腿长腰细,肩膀宽阔,配上那微沉的嗓音,波澜不惊的语调……
郁衍忽然觉得有点口干。
“……主人。”牧云归忽然轻声开口。
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