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了轻蔑的模样,对陆有时说:“你又是什么好东西,来教育我?”
“你问我橙橙为什么不想见你?”荆牧冷然地看着女人,“当年是谁卷了她的救命钱去赌博酗酒的,你说她为什么不想见你?”
“你!”女人的视线乱转了下,“你血口喷人,我才没有做这种事儿。当年,当年那钱是我儿子给我的养老钱!”
“是啊。我表舅早死十年了,死人又不能开口说话,当年的事情自然是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可你也好意思说你是她的亲nainai?真让我恶心。”
陆有时从没见过这样的荆牧,更没有从他嘴里听到过这样的字眼,震惊之余是一种错过了期限的心疼。
“恶心?你个丧门星居然说我恶心,你自己又是个什么好东西!你就是个天煞孤星,挨着你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克死你自己爹妈就算了——你还来害我儿子!你还我儿子!”她说着就要扑过来推搡,却被陆有时牢牢地牵制住了。
女人气急败坏地冲着陆有时喊道:“你他娘的放开我,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当心我告你啊告你啊!”
陆有时真是要被这个中年女人气笑了。
“……”荆牧看着口不择言的女人长久地沉默着,后脑撞到的地方突突地生疼,这会儿似乎连着他的太阳xue也一并疼了起来,让他觉得不堪重负。
他为什么要站在这里听这个女人的谩骂?以前是她用带走橙橙作为威胁,他才不得不忍受那些乱七八糟的侮辱,可是现在橙橙已经没了,他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难道他还指望自私了一辈子的人,到这种时候就能说出几句人话吗?
“你他妈的放开我,兔崽子!”女人气急败坏地冲陆有时吼骂,奈何后者不为所动,她只能把炮口继续转向荆牧,“把我儿子还有我孙女的东西还给我?”
荆牧:“什么东西。”
“别装蒜,我儿子的抚恤金17年才发下来,那时候橙橙的手术早就做完不需要那笔钱了,那是我儿子的买命钱,你还给我!”
说到底,还是为了一个钱字。
“你凭什么觉得你有资格拿到那笔钱?”荆牧微微挑起了眉尾,“你那时候不是已经拿走十八万了吗?兴城的小公寓也让你卖了,那得不少钱了吧,还不够填饱你的胃口?”
女人仰着脖子说:“那公寓本来就是我出了钱买的,我儿子的房子我凭什么不能卖?你要是不把我儿子的买命钱还给我,我就去告你——”
“那你去啊,看你能不能告出个什么名堂来。”不等荆牧开口,陆有时先把话堵了回去,“当年的手术费用,橙橙这么多年来的医疗费抚养费,我正好通过法院帮我哥一一都要回来。”
“你!”女人一时语塞,忽然她露出近乎癫狂的模样,“行啊,你们现在有钱有势了,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个孤老婆子,行啊,我是斗不过你们。”
“不过,”她Yin恻恻地说,“橙橙可是我亲孙女,我要是想带她走,也没人能拦着吧。”
荆牧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你要是实在不肯把我儿子的买命钱换回来,那我也只好带走我孙女了,不然岂不是一点儿念想都没有了,那你让我这么一个孤苦伶仃的老婆子怎么活下去。”
“她的父母在这里,你要带她去哪里,你怎么能!——”
“我怎么不能啊?”中年女人的笑声高亢而尖锐,“我儿子在这儿吗?我儿子在海里呢,就因为你这个扫把星克的,他的尸体现在还不知道在哪片水里飘着,皮rou早就不知道成哪些水货的粪了。”
“噢对了,”女人不怀好意地笑着,“正好,我也把橙橙撒进海里去吧,你觉得我这想法好不好?正好让他们父女团聚呢。”
“你这个疯子!”荆牧几乎是吼出来的,“你就是个疯子,怎么能这么恶心你怎么能——”
“我为什么不能,你等着,日日夜夜地看好了!不然说不准哪天我就送他们父女团聚去了。”女人说着狠狠地甩开了陆有时制着他的手,转脸对陆有时说:“小伙子,老人家送你句话。离这人有多远躲多远吧,不然哪天你也被他害得家破人亡成了孤家寡人,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她拢了拢自己的头发:“你要是不想我说到做到,就赶紧的把钱转给我。”
荆牧还没开口,陆有时却率先出了声:“不劳您费心了,至于钱,你也别想那么多了,绝对不会如你所愿。”
陆有时身形高大,又是麦色的皮肤,整个人光是站在那里就能形成巨大的压迫感,那女人看着这个模样的陆有时多少有些发怵,只能梗着脖子横道:“走着瞧。”
她的眼睛狭长总带着令人不舒服的光,眼眸扫过荆牧和陆有时,然后毫无素质可言地啐了一口,骂骂咧咧道:“人贱命才是真的硬。”
女人说完那目光像某种爬虫一般爬过荆牧的脸,而后才心满意足了似的抽着烟走了。
荆牧没去看那人,他目光低垂,看起来平静极了。相反,陆有时却已经气得握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