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孤男寡女,有碍名节。
“嫂子是有大智慧的人,不必拘着这些小节。”说着,萧淮已经大步踏出了院子,大有不让送今晚就不让你回家的架势。
谢昭昭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跟上。她走得极快,只想快点回去,摆脱萧淮。
这村子在山里,入了夜便是伸手不见五指。萧淮挑着灯笼跟在谢昭昭身侧,“嫂子是几时来的这胡家村?”
“昭宁十五年吧。”
“那也才一年多。不知嫂子夫家在何处?”
谢昭昭瞥了眼身侧的男人,只想磨牙,“不记得了,许是死了吧。”
萧淮被突然一噎,足下稍顿。谢昭昭却因为走得太快,一时没了灯笼照路,又带着帷帽,脚下不知踩在了何处,整个人直直往身后倒去。
萧淮下意识伸手去揽人,明明只要稍用力,便能将人扶住。他却偏生卸了手上的力,待谢昭昭落个满怀的时候,顺势一倒,一手圈住纤细的腰肢,一手护着她的后脑勺,连着滚了好几圈。
直到撞上路边的草垛子,成捆成捆的稻草落了下来,将两人盖了个严严实实。彻头彻尾的黑暗中,怀中女子的身姿曼妙,曲线玲珑,萧淮只觉喉咙有些发紧。
“宁……宁川先生。”谢昭昭涨红了脸,却还是只能细声细气的说话,“你,松松手……”
夜色沉沉,夜十六正蹲在池塘边的大树上。
夜十六:……?
又有细细的女声响起:“疼……”
“噗通——”,从树上掉下个黑影,落在了池塘里。
☆、混蛋
这两日, 胡家村里忽然起了一则传闻, 说在村里养伤的宁川先生瞧上了守寡的张家嫂子, 日日往人家院子里跑, 借着指点小阿离功夫的名义,大献殷勤。
好在胡家村大基本都是自己人,大家虽然私底下八卦, 但也知道对于一个带着孩子独居的妇人,这着实是个糟心的传闻。传闻传了两日,便被李三禁了。
而谢昭昭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只撇了撇嘴。守寡的张家嫂子?一听这闲话便是从皇家暗卫里传出来的,胡家村的人可不会叫她“张家嫂子”。
这几日,她总想找机会寻着暗河回去, 可李三告诉她, 村子附近的暗卫比平时多了三倍,只怕到时候一个不慎,便会暴露。谢昭昭望着院子里, 正在教阿离功夫的男人, 直觉怀疑,这是萧淮故意的。
萧淮说是给阿离指点功夫,可阿离毕竟年纪太小, 能指点的也只有扎马步。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一大一小便蹲在院子的角落里捉蛐蛐去了。谢昭昭看得太阳xue突突的跳,这个男人是不打算走了吗?往日在宫中的时候怎么也不见他这般闲?朝政不处理了?皇帝不当了?
院子里,阿离扯着萧淮的袖子, 指了指草丛里的蛐蛐,“先生你看……”
萧淮朝他比了一个“嘘”的动作,猫着腰,忽的便往草丛里扑去。
“捉住了!捉住了!”院子里响起nai声nai气的欢呼声,“先生好棒!”
谢昭昭:……
“小姐。”
不知什么时候,老胡从厨房走了出来,顺着谢昭昭的目光看过去,也不自觉的跟着笑了笑。
父子之间,天性使然。
老胡捋了捋胡子,“小姐,老夫多一句嘴,您出来这么久了,就没想过回去吗?”
回去吗?谢昭昭看着院子里坐在地上斗蛐蛐的一大一小。这段时间,她看着阿离和萧淮日常相处,看着小家伙那般依赖和崇拜他,心中既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萧淮待阿离很好,让小家伙终于体验了一回父爱;难过的是,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能维持多久,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太自私。可她花了那么多的心思逃出来,又要回去吗?回去之后呢?
想到谢凝的过往,谢昭昭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蜷,她骨子里是个极散漫的人,皇宫于她,无异于牢笼枷锁,哪有飞出去的鸟儿还甘心再飞回来,被关进笼子里?
正想着,院子的柴门被撞开,却是村头的阿牛扛着一柄锄头,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阿牛几步走到萧淮面前,上上下下打量着萧淮,“你便是那个无良之辈?”
萧淮微微蹙眉,便听阿牛道,“俺娘都说了,那夜便是你送谢娘子回的家,之后村子里便传出了那样的闲话,你这般坏谢娘子的名声,到底是安得什么心!”
阿牛一句一个“谢娘子”,听得谢昭昭心惊rou跳,她连忙带上帷帽,快步走出院子,“阿牛!”
见到谢昭昭,萧淮有些玩味的扯了扯唇角。
“谢……”阿牛一愣,才觉着自己方才漏了陷,有些惭愧的看向谢昭昭,“张……张家嫂子,我……”
谢昭昭无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