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个年轻人,常服的领口被剪开些许,露出白皙削瘦的锁骨一片,淡青色的静脉内打入了一根细细的晶体管,用塑封固定,手脚上都被特质的拘束带束缚,他黑发垂落遮住了大半张苍白清俊的脸,人事不省。
“哈伯德。”菲尼克斯·让喊了一声。
“明白。”那个名叫哈伯德的军官点头,转而出门喊了一名研究员进来。
“是时候让他醒了。”菲尼克斯·让说。
研究员取过一小支药剂,绕到囚笼边缘,从青年锁骨静脉内的输ye港注入。
“他多久会醒?”菲尼克斯·让问。
“神经活性剂的起效时间大约是十分钟到十五分钟。”研究员答道。
“好。”菲尼克斯·让满意的说:“我就在这里等着他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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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随远的意识被从深渊黑暗中扔进了某个万花筒。
他翻滚了良久,仿佛置身于一个在熟悉不过的实验室内。
一切景象都光怪陆离,各种各样的容器都在折射着光,让人头晕目眩。
十分钟。
十分钟之后中央的人就会抵达实验室,接手他的所有工作,而他将被押送去军事法庭。
菲尼克斯·让说的没错,这些事他不想做,还会有别人。
历史的巨轮从来不会因为他一个人的意愿而停止——
不,必须停止!他将计算机内所有的硬盘储存数据通通清空,转而在冷藏柜里找到了那支病毒的提纯样本!
这是仅有的一支原代病毒,提纯的过程也充满了偶然性,至今无法被复刻,所以他们后续所有的实验都是基于这支原代病毒进行的转染和复制。
可要怎么处理这支病毒?!砸碎?!倒掉?!还是扔进火里烧掉?!不……病毒附着在任何地方都有可能存活,那就有可能被人提取到残留样本再度复制,游离的病毒会挥发,会不会引起空气传播而伤害无辜的人呢?!
可他已经没有时间了!
如果上军事法庭,菲尼克斯·让一定会给他安排一个不轻的罪名,毕竟他在毫不避讳的忤逆着上头的决定。而像他这样的人,放出去是威胁,即便不死也是在特级监狱里度过无用的一生。
实在是不必。
那不如……
电光石火间,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他冲到了通风柜跟前,骷髅的标识证明了那里面摆放着的都是致命的剧毒物。他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化学公式,从中拿了几瓶对广谱病毒有较大杀伤力的出来,转而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支大号的注射器,用力的插入了原代病毒的培养瓶里,转而捋起袖子打进了自己的静脉。
随后他又将那几瓶剧毒物质依次注射进入了静脉。
这个疯狂的行径甚至让他自己都有些想笑。
以人体作为容器进行这样丧心病狂的化学实验,也不知道能不能杀灭这万恶的病毒。
如果不能的话,这具尸体也不能留给他们!
紧接着。他听到实验室外传来了纷沓的脚步声——
他陡然从梦境中苏醒,大汗淋漓。白亮的光晃了晃,刺的他睁不开眼,过了良久,他才看清眼前的人。
“菲尼克斯……”他艰难的吐字,嗓音低哑。
“欧文博士。”菲尼克斯·让微笑着站在笼外:“别来无恙啊?”
宁随远下意识的动弹,这才发现手脚皆被束缚,他只能挺动了一下肩膀,满脸的无奈。
“这算什么?”他轻叹说:“病毒你也找人复刻出来了,那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还这么大费周章的——”
“你是个人才,而我又是个惜才的人。”菲尼克斯·让蹲下身,视线与他平齐,叹息道:“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的与众不同,否则也不会把你调来科研所,要知道……从来没有哪个Omega能留在国防部工作。”
“科研所人才济济,我能做的,他们都能。”宁随远说。
“不,他们不能。”菲尼克斯·让说:“你提纯‘不死病毒’只用了半年不到,克莱曼·尤金里斯用了三年,天哪,相比之下他就是个蠢货不是吗?”
尤金里斯?这个姓氏耳熟的很。
“他跟拉斐尔·尤金里斯是什么关系?”宁随远问。
“是他的叔父。”菲尼克斯·让回答:“你看,尤金里斯家族何等辉煌,如果你踏踏实实的为国防部做事,欧文,你早就名留青史了。”
“我不懂,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宁随远垂下眼帘,低声说:“要一群掌控不了的死人来为你打仗?你不怕被反噬么?”
“那些都是最低等的试验品。”菲尼克斯·让说:“我想要的,是你这样的。”
“我这样……?”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菲尼克斯·让冷笑起来,他一抬手,有研究员递了一张头颅平片给他,菲尼克斯·让指着那一片白色的脑部结构中央一点方形的高密度影,一字一句道:“你把‘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