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期去餐厅的路上先拐去看了看谢风河,参谋总长公务繁忙,难得挤出时间和谢期一起吃晚饭,但是谢期临时加班了。
“做社区服务还这么忙。”谢风河看见是谢期,笑了笑放下手上的文件。
正如谢期对周嘉川说的那样,是谢风河陪她吃饭而不是她陪谢风河吃饭,这是从她很小的时候就培养起来的一种相处模式。谢期几岁的时候在南方跟谢风河一起住,身体不好总是生病,被病痛折磨得整个人都蔫蔫的,饭也吃不下,谢风河就一口一口给她喂。晚上难受得睡不着,谢风河就抱着她坐在桌前处理公务,谢期趴在他怀里,趴着趴着就睡着了。
如果说一开始照顾谢期是责任,那么后面就成了习惯,再后来就放不下了。底线这玩意一步步退让,最后就约等于没有。
谢期吃饭,谢风河就在一边喝茶看书,瞥见她左腕上的光脑时,问道:“光脑又坏了?”
光脑不仅被谢期折腾没电了,贯穿屏幕的巨大划痕更昭示了其职业生涯的完结。
谢期缩回手,心虚低头。
谢风河笑笑:“已经让士官给你准备新的了。”
谢期感动:“还是叔叔你懂我。”
“新配的元件坚固耐用,以后再弄坏,拿回来换个壳子就行。”他说。
谢风河很少训斥谢期,谢期也从没见过他疾言厉色的样子。他生来就适合搞办公室斗争,戴不上平易近人的面具,但政治家该有的从容与理性他半点不缺。
但作为一个长辈他并不合格,因为他对谢期过分溺爱了。面对谢期时他的思维方式总是与众不同,因为他从来不会认为错误是谢期造成的。
谢期端着杨枝甘露送谢风河回办公室,短短的吃晚饭时间,办公室又来了几人等着参谋总长,谢期对谢风河挥挥手就走了。
向晚盯着垂莲柱上雕着的“谢庭兰玉”出神,身后传来脚步声,她转身一看,谢期正好走上了台阶。
“有人啊。”她说着,抬手舀了一勺杨枝甘露,送进了嘴里。
垂花门外是一处小花园,晚风送来墙角那株白玉兰的香气,向晚看见谢期红润的嘴唇抵住瓷勺边,小小的舌尖探出来舔去唇上的西米露,不知怎么觉得头皮有点发麻,她有些紧张:“我画展办完了,打算搬回来和母亲一起住。”
谢期跨过门槛,走进内宅:“那太好了,行政院没有和我同龄的人,我这几天闷的快把房间拆了。”
向晚走在她旁边,抿嘴笑笑,然后说:“我妈妈住的地方离你那不是很远,有时间我们可以聚聚。”
谢期一口答应:“当然可以。”
向晚放松下来,踩在水磨青砖上的脚步越发轻快,她看向谢期手里的那碗甜品:“这是你自己做的吗?”
谢期舀起一块小芒果,“不是,我叔叔做的。”她评价道,“椰香的味道盖过了芒果,但是不难喝。”
向晚有些意外,显然无法将谢风河和这碗杨枝甘露联系起来。
谢期和向晚走过月洞门,那里站着一位中年女士,向晚看见连忙迎上去:“妈妈。”
最初移民到盘古大陆时,谢风河和下属们度过了最动荡的时期,大家天天在行政院忙公事,一来二去就住下了。年纪大的退休以后搬出去含饴弄孙,向女士因为执教的外交学院离行政院颇近,便一直住在这里。
翻译和外交行业从事久了的大多有点职业病,见面三件套,谢谢你好请多关照。向女士站姿笔挺,颜色庄重的女士西装配珍珠项链,鬓角都梳的一丝不苟。这都大晚上了,她不换便装的吗?
谢期连忙把杨枝甘露一口闷,免得让她觉得自己太过随意,走在路上还在吃东西。
“这位就是谢小姐吧,好久不见,你好。”向女士还鞠了个躬。
西柚rou粒卡在了嗓子里的谢期连忙回礼:“嗯。”
打了个照面谢期就离开了,向晚和向女士从另一条路走,向晚看不见谢期的背影后,转过身低头踩着鹅卵石路。向女士说:“没想到谢小姐已经长这么大了,我第一次见她还是在总长的书房,那时候总长还没有升到总长,谢小姐也才这么高。”
她比划了一下膝盖以上的位置。
向晚非常好奇:“谢期小时候是什么样子?”
“又软又可爱,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小孩子。但因为生病的原因看上去比同龄的孩子小很多,总长先生总是抱着她,在书房办公也是,偶尔开会,每个人的声音都得降到最低,因为会吵醒谢小姐。”
向晚有些羡慕参谋总长,因为总长先生陪伴过那样的谢期。
第二天谢期继续勤勤恳恳上班打卡,到周嘉川办公室找他玩,发现他正在给人登记,但是脸色十分古怪。
谢期敲敲门,走进开着门的办公室。
周嘉川抬眼看她,坐在周嘉川对面、背对着谢期的女人也转过了身,对她一笑:“又见面了,我是来第五街区做社区服务的。”
谢期闭上眼再睁开,确定了眼前这位全身高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