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绷带, 孤零零地望着并肩就要离开的两人。
“一起去吃个饭吗?”蔚鸿之问道, “我请客,想吃什么都行。”
那双墨绿色的眼睛骤然流露出欣喜,孟尝冬下意识上前一小步,又刹住车,看向没做声的雀宁,用眼神问询。
雀宁对他笑了下,招手道:“来吧。”
于是孟尝冬欢欣雀跃地跑到两人身边,他张开双臂,用力抱了雀宁一下,而后松开,“太好了,我这一整天都担心的要命,雀宁哥哥没事就太好了。”
雀宁揉了揉他头发,笑道:“辛苦冬冬了,还好有你做的定位,要不然情况可就糟糕了。”
“你把耳钉藏到哪儿了?”蔚鸿之问道,他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雀宁的耳垂上只剩下了两个小洞,只是还没来得及问。
“你猜。”
“藏在那间房里了么?”
“没有。”雀宁摇摇头,他和蔚鸿之一起坐到后排,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道:“我把它吃下去了。”
蔚鸿之:???
蔚鸿之:“什么?!”
“放心吧,我把针掰掉了才吞的,不会出什么事,等过上一阵它自己就出来了。”雀宁捏了捏空空如也的耳垂,“我怕邵辰风打扫房间的时候会发现,就用了最保险的方法,在我把其中一个偷偷吞掉之后,他就把另一个也拿走了。”
“他给扔掉了。”前排副驾驶的孟尝冬听见最后一句,道,“我们最开始追踪的那个信号从今天早上就一直在移动,最后停在了垃圾处理厂。”
雀宁松了口气,为自己当时的决断庆幸,如果他当时没有处理好耳钉让邵辰风全都扔掉,绝不可能这么快就被救出来。
因为对蒙城不太熟悉,蔚鸿之让司机随便去城里找一家饭店,三个人全都饿得不行,雀宁虽然有邵辰风送饭,但吃得根本就不多,加上司机一共四人,几乎吃光了一整桌的菜。
吃饱喝足,倦意上头,他们在附近找了个宾馆,雀宁的身份证不在身上,还好有警方开的证明,可以住进去,他们订了两间房,司机和孟尝冬一间,蔚鸿之和雀宁一间。
躺在柔软床铺上的那刻,疲惫感从四肢百骸的每一个细胞中涌出,蔚鸿之整个人瘫成大字,他深深、深深吸了口气,感觉到身旁床铺的凹陷,侧头看过去,雀宁正跪坐在旁边,伸出手摸向他下巴。
一夜之间新张出来的胡茬并没有被及时刮掉,硬硬地有些扎手,雀宁清楚看到蔚鸿之眼中睡眠不足的血丝,鼻子酸酸的,在他失踪的这段时间里,鸿哥肯定一直在找他吧。
“睡会儿吧。”他轻声道,“眼睛都熬红了。”
“好。”蔚鸿之脱掉鞋,解开衣服,窗帘被拉上,遮住暮色降临后街道旁的灯光,雀宁给蔚鸿之盖上被子,他没有躺下,就这样跪坐着,低头凝视疲惫的爱人。
明明才只有一天没见着,却像分别了数月数年一样想念,恨不得将对方每一根眉毛,呼吸的频率都刻在灵魂深处。雀宁俯下身,在蔚鸿之唇角印下一吻,道:“晚安。”
蔚鸿之的心终于彻底安定下去,他闭上眼,摸索着找到雀宁的手,紧紧握住,在对方回握的力度和空调呜呜工作声响的陪伴下,沉沉睡去。
终于可以休息了。
预料之中的梦境如实到来,但这次,蔚鸿之不再站在旁观者的视角,观察由蔚宏控制着的自己,在这场梦中没有繁华的大都市,没有繁忙的工作,也没有生活的巨大压力,因为在这个梦里,他回到了自己的少年时代。
按照两三两并排摆放的木质课桌,只需要六排便足够这个小县城学校里一个班的学生使用,头顶风扇慢吞吞的旋转,搅动夏日沉闷的空气,窗外树林里蝉正在吱儿哇乱叫,让心中愈发燥热,他收拾好书包单肩背着,临走时擦去黑板上二元一次方程的板书,锁上教室的门,作为最后离开的一批学生,走出教学楼。
简直教导主任的数学老师站在校门口目送每一个学生的离去,在这一方小学校里,为数不多的老师每天轮流执勤。
“这么晚才走啊。”数学老师笑着对他道。
“今天做值日。”他向老师道过再见,出了校门就拐进旁边的小卖铺,花五毛钱买一包甜冰块,拆开往嘴里放了一块。
暮色降临,Cao场上正在打篮球的高年级学生看见他,喊道:“蔚鸿之!打球不!”
“不了,我得回家吃饭,今天我妈下班早。”他拒绝了邀请,拐进学校门前居民楼的小巷,找到自己的自行车,优哉游哉地骑车回家。
这座依靠煤矿建立起来的小镇上只有三万人口,一座学校,一家正式医院,一家中型超市,和四个住宅小区一起排列在主干道的两侧,地下埋藏着的煤炭给这一方曾经的荒地带来了生命力,城镇兴建而起,一万人因此有了工作,养活家人。
蔚鸿之父亲是井下采掘工,虽然拿着全矿除了领导之外的最高工资,但每次结束工作都累得连手都抬不起来,几乎要睡上大半天,母亲是地面工人,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