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案子,完全是燕王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孙平其实就是燕王的人,而被杀的那两个,其实就是别的皇子、甚至是皇帝安插在燕山卫的眼线。只是没想到碰到了崔淼,打乱了他们的计划。而燕王以找出幕后真凶为由,将孙平带回了燕王府地牢。孙平之所以会死,也是因为他已是一枚弃子。燕王想利用这枚弃子的死为由,彻查燕山卫的细作。至于孙秀全家被杀,完全是出于张明对崔淼的嫉妒,不仅害死了孙秀一家,还暴露了自己细作的身份。这样一想,崔淼不禁出了一身冷汗,为燕王的心机之深,也为自己福大命大。
“大郎聪慧,总归会想明白。”
崔淼叹了口气,“最是无情帝王家,为了那个位置,枉死的人不计其数。父子反目,兄弟相残,牵扯其中的都会万劫不复。”
“嗯,这就是高高在上的代价。”
“不管孙平如何,孙秀一家死的冤枉,皆是受我连累。”
“不是大郎的错,莫要揽在自己身上。”
崔淼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说道:“阿清,宋大力的案子牵涉甚广,甚至与懿文太子的事有些关联,这是皇上心头的一根刺,我怕若是再瞒下去,王爷恐怕会遭到皇上猜忌。”
“大郎不必忧心,今日傍晚王府有密使前往京城,大约应是王爷有了警觉,不打算再瞒下去。”
崔淼一怔,不由松了口气,随即自嘲的说道:“王爷身边那么多奇人能士,又怎会没有察觉,看来是我太过杞人忧天了。”
“大郎,以后做事莫要强出头。掌权的人喜欢聪明人,但同样忌讳,一旦他们觉得你会超脱他们的掌控,他们会毫不犹豫的舍弃,这便是皇权。”
“好,我记下了。”崔淼打了个哈欠,声音有些模糊,吻了吻沈清的额头,说道:“阿清,睡吧,晚安。”
卧房里安静下来,没多大会儿,两人都安稳的睡了过去。一夜无话,待崔淼醒来时,沈清已经离开了,若不是被窝里还残留着他的气息,崔淼还以为是自己做了个梦。
崔淼坐起身伸了个懒腰,有些费力的套上外衫,便出了房门。
马强蹲在墙角,手里拿着烟斗,见崔淼出门,关切的说道:“千户,你还伤着,怎的不多休息一会儿?”
“不过是伤了点皮rou,我又不是小娘,不至于卧床休息。”
马强玩笑道:“千户,不瞒你说,若不是跟着千户这么多年,见惯了千户冲锋陷阵,光看您这长相,谁能相信您是个征战沙场的武将?文官里都没千户这般好看的!”
崔淼笑骂道:“好你个老马头,惯会开我玩笑,小心我让人打你一百军棍。”
孙海衣衫不整的从房间出来,插话道:“千户,标下有个问题,不知道能不能问?”
“能不能问自己思量。”崔淼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群老货就仗着他脾气好,越发的没规没矩。
“标下思量来思量去,觉得还是能问的。”孙海嬉皮笑脸的看着崔淼,接着说道:“千户,您这也是三十而立的年纪了,为何至今不娶妻?”
“我自小便有个心上人,不过因为种种原因,我们俩不能成婚,我曾发过誓,非他不娶,不能言而无信。”崔淼盗用沈清的说辞,倒也说得通。
“心上人?能让千户发誓非她不娶的女子,该是怎样的倾国倾城!千户,索性左右无事,你跟我们说说呗。”
“他啊,容貌确实不错,对我也是千好万好,只是性子有些沉闷。”
“容貌不错?怎么个不错法?有千户长得好看么?”
“你们两个老货,整天不干正事,就喜欢和娘们似的家长里短,也不嫌臊得慌。”
“这有什么,标下也是关心千户,这才多问了几句。况且标下们只是好奇什么样的女子,能得千户这般垂青?”
崔淼懒得搭理他们,一个个老油条似的,动不动就开黄腔。崔淼简单的洗漱完,便取出从铁匠铺拿来的短刀,将沈家的刀法从头到尾打了几遍,直到出了一身汗,这才停了下来。
孙海蹭到崔淼身边,两眼放光的看着他手中的短刀,说道:“千户,你何时弄的这把刀?看上去比你的佩刀还要锋利!”
“怎么着,想打刀的主意?”
“哪能呢,宝刀配英雄,像千户您这样的才配拥有,标下也只是想试试手感。”
崔淼断然拒绝,“不行。这刀有灵性,除了我,别人碰不得。”
崔淼自顾自的套上刀鞘,这么好的兵器,他可舍不得给别人试手感。
“千户甚是小气!”
“咚咚咚”,院门被敲响,众人一愣,崔淼看了一眼马强,马强会意,在地上磕了磕烟袋,起身去开门。
院门被打开,丘冉出现在门外,身后还跟着两名身着提刑司衙门官服的差役。
“请问这里可是崔淼崔大人府上?”
第七十章
洪武二十五年九月,崔淼受伤,未让王志忠诊治,王志忠发现两人异常,便找沈清谈心,夜晚沈清去找崔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