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了。”司桦君踏空而行。
岩浆凸起的岩石中坐着的是一个黑衣男子,与司桦君一身正义凌然的白衣软甲有些天壤之别,光是气质便大相径庭。
黑衣男子眉眼凌厉,傲气横生。仅仅是撇过去一眼,那种蔑视的目光令人感觉自己不过是星辰中的一个蚂蚁,低微渺小。
“你为什么要回来?”黑衣男子嘲讽般的挖苦道∶“我看你当人当的挺开心的,比起在那劳什子天界,倒是多了些太上忘情的架势,那不正是你最想要的吗。”
最后那句肯定句令司桦君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说得好像你知道我想要什么似的。”
“你其实也没有多爱司南吧。”黑衣男子平淡的语气投下一记重雷。
司桦君立即皱起了眉。
黑衣男子若有所思∶“不,倒不如说你一直想抛弃这份感情。”
“你早就发现了自己喜欢司南,并且爱上了他。但你不愿意承认,不愿意相信,对他的态度虽亲密,但终究少了那么些柔情暧昧。”
“否则早在最初,当你得知司南面对的是鬼舀时,你就应当留下来。什么搬救兵,情爱之中哪里有那么多顾忌和借口。天上一天地下一年,这其中会引发出什么变数我不相信你没有想过。”
“你其实是希望司南死吧。这样一切的祸根就会斩断。”
“司南是神仙,就算陨落了还是有仙缘,会继续修炼,来日方长。你是不是拿捏着这一点,认为这正是个斩断双方不lun心思的好机会?”
“可既然你都已经打算这么做了,为什么又后悔了?”
“但可惜,你的后悔一丁点用都没有。他死了,被你害死的。”
司桦君的脸色随着黑衣男子慢慢加重的语气而逐渐变得惨白,嘴唇耸动了下,似乎要说什么,但又没说出来。
黑衣男子神情复杂,去污又很快收敛了一切无关情绪,语气冰冷道∶“你怎么这么肮脏。”
他只是在陈述,而非疑问。
“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吧。”黑衣男子说着,司桦君面前的时空开始扭曲,随后出现的,是黎继浴血奋战,宁可自己受伤也不让那些干尸雷池司桦君的结界一步的画面。
从腹部流淌下的血ye浸透了腰部的衣衫,勾勒出少年姣好的腰身,可司桦君满心满眼没有半点旖旎,全都是心疼。司桦君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手刃那些干尸,手刃姬炎阳,手刃姽之。
司桦君的怒火显而易见,黑衣男子眉尾上挑∶“想杀了他们?你有什么资格再为他出头?”
“你害死他一次就够了,还想害死他第二次吗?”
司桦君笔直的身板背脊微弯,像是有什么沉重之物压垮了他的肩膀。黑衣男子说的不对?不,他说的很对。他一开始的确是存了斩断两人关系的念头,并且对司南没有察觉到对他的感情而感到庆幸,他觉得他们之间可以就那样做一辈子师兄弟。
可他绝对没有将司南的陨落当作机会!从来没有!
他怎么知道……他怎么知道初遇时,那一眼就到老;离别时,那一眼便永恒。
他不知道!他怎么会存了让司南去死,以断情根的念头?!
可……司桦君绝望的发现,他无法反驳。
司南的死跟他没有关系吗?如果那时他没有去天界搬救兵,而是直接留在司南身边,那往后的一切根本不会发生。明知司南一个人太过危险,大几率会遇到险境。那他又为什么那时没有直接留下来,而是第一时间回到天界?
因为司桦君认为那不是一个师兄应该做的。在那个时候会陪在司南身边的,不应该是师兄的身份。他知道不能让司南更依赖自己,所以他逃了。
前世落得那个下场是司南咎由自取吗?不,他没有做错,他什么都没有做错。
那错的是谁?是他……是他太晚了。
太晚看清自己的心意,太晚知晓情不由己,太晚醒悟。如果他再勇敢一点……他明明知道司南根本不会介意天规律条,可他还是怕了。
怕普天众生的眼光,怕中纤神君戳脊梁骨,怕天道法规降下天罚。
黑衣男子一眼便望穿了司桦君倍感煎熬的内心,可那又怎么样?别人揭开你的伤口时你就要反思为什么会有这道伤,为什么它没有痊愈。
“人不能只停留在过去。”黑衣男子曲起腿,将胳膊搭在膝盖上,潇洒不羁道∶“不用担心别人的眼光,别人的嘴说出难听的话,别人的手指戳脊梁骨。司桦神君,天道宠儿,天纵英才,天生道心。”
“忘情而至公,得情忘情,不为情绪所动,不为情感所扰。——超然物外,太上忘情。”
“就算不用与神躯融合,你百年内必定飞升。届时,虽困难了些,但你可再凝聚一具神躯,铁定比你现在这具离体三万余年的要好用。”黑衣男子笑容诡谲,俊美无寿的面皮凭生多出一丝魅惑∶“渺渺大道,你当真可以为了情,牺牲现在的所有?”
司桦君睫毛微颤,指尖一动,语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