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死谁手仍未可知。
空气都凝固了。
无形之中仿佛将不过几息的功夫无限拉长,架起弓箭的弓弦越拉越紧,越拉越紧,长弓弯曲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发出逼近临界点的警鸣。
在姽之率先出手的那一刻,空气被打破。
砰!
长弓夭折了。
弦上之箭腹死胎中,被抢占先机的司桦君侧头躲过姽之一记迎面利爪,逆流直上,抬手抓住姽之伸的笔直的手臂,另一手手臂曲起,手肘直接怼向姽之的腹部,在其身形一晃时抓住破绽,怼完一击的手肘直接向上一顶,另一手拽住姽之的手臂,配合着来了一记完美的单手摔。
将姽之甩出去十米之外,司桦君转身站定,气质从容不迫,一根头发丝都没有乱。
当然没有那么容易。被甩出去的姽之迅速在空中调整身形,最终站定在距离司桦君的十米开外。
姽之下巴微抬,高傲的与司桦君遥遥相望,目光中充满了灼灼怒火,一身的战意凛然。司桦君眉眼锋利,多余的复杂情绪全部内敛封闭,外露的,只有杀气二字。
姽之被那野兽一般纯粹的杀意注视的浑身一震,寒意一丝一丝从姽之的脚踝迅速窜上那挺直的背脊。
额头浮出一层薄汗,姽之在心中咬牙切齿的想着,明明他三万年前和司桦君大战百日都没有感觉到这种杀气,怎么可能司桦君有了三万年的空档期过后反而有了这种杀气?!
杀气这东西类似气场,并非轻易便有。乃是亲手屠戮、沐浴鲜血之人才能拥有的一种特殊气场。越是杀人如麻,越是杀气浓厚,有些人光是扫别人一眼就足够令人不寒而栗。
而这就是现在的司桦君给姽之的感觉。
不可能!一个有着万年空挡期的男人,怎么可能……除非司桦君三万年前就没拿出真本事,可他最后被自己魂壳分离,甚至承受了粉碎神魂之痛,在明知会有这样的下场之下,司桦君怎么可能不尽全力?!
“……你耍我?”姽之目光Yin翳,内心隐隐有了猜想的姽之现在只想尽快将胸腔内的憋屈、怀疑、惊惧给一同发泄出去!
司桦君抬眸,倪了姽之一眼,懒得跟他废话,直接两步飞身上前与他缠斗起来。
时刻被一双情绪单纯到极致的弑杀兽目死死地盯着,纵然是魔神也不由得时刻神经紧绷,就像是在刀尖上舞蹈,生怕一个不小心便从狩猎人变成了猎物,坠入万丈深渊。
望舒在一旁隔岸观火,看着一来二去的两人,心下暗自有了计较。
而因为要专心对付司桦君,姽之就很难分出心思去Jing控那些干尸,倒是给了黎继很大的喘息空间。
魔弦在手,通灵气的法宝自然能够替主人分忧解难。但凡靠近黎继五米远的干尸全部被切豆腐一样简单的切成好几块。
因为这些干尸都是被青灯吸干了所有,被砍成几段的时候血ye都没了,只有一层皮包骨,堆成尸堆倒也没什么恶心的味道。
“看你挺惬意的,我就放心了。”低了不少的音色说话的语气是难得的轻柔,话语中还带上了些本人都没察觉到的忧郁惆怅。
黎继硬是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连忙Cao纵魔弦放人进入安全圈。
“这么容易就放行,不怕我是来对你不利的?”怀瑶面无表情,眼中却深藏着笑意。
黎继语气虚弱道∶“我能感觉你变强了不少。就我现在的状态,魔弦也就勉强切一切这些白菜豆腐,哪儿能挡得了你啊。”
言下之意你要杀早就杀了,还会在这里跟我废话?
这话虽暗含嘲讽,可也是善意的,怀瑶也很大度的维持了几息的浅笑∶“你一点都没变。”
“你变了很多。”黎继望着他的嘴角的弧度,不约而同的跟着笑了起来。
怀瑶随手递过自己手中的无痕剑。离了主人太久,无痕剑已经变成了之前普通的长剑模样,安安稳稳的待在剑鞘中。
黎继接过长剑,冲怀瑶感激一笑。
怀瑶在黎继面前盘膝坐下,那一身拿眼一看便知不菲的紫衫下衣摆被蹭了一片灰尘。可见他本人毫不在意的模样,黎继调侃道∶“不错啊,发家致富了,这么件好衣裳就被你这么霍霍了~”
怀瑶对此不予理会,反正黎继不过就过过嘴瘾,打趣他一番罢了。不过现如今他的地位和他所拥有的,恐怕静候也再难听见这种打趣了。
怀瑶眼中带着些复杂的情绪望向黎继,黎继笑了,随口来了句∶“别这么看我啊,好像这一面之后就天人永隔了似的。”
怀瑶一愣,随后反应过来∶“难道你……?”
“哎哎哎~这都是后话了。”黎继连忙打住∶“你先给我说说这都是什么情况吧。”
怀瑶想着,倒也是那么回事。随后便将自己的经历长话短说。
“其实在许久之前,我大闹望川后回到云山时,姽之便来寻我,说要交易。他说他会帮我报仇,我答应了。但我想的是,不答应姽之也不会怎么样,他还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