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第一次进春枝的房间,他好奇地从炕桌上捏起一块点心塞到嘴里,又到她的梳妆台上摆弄着那些首饰胭脂把玩。
最后蹑手蹑脚地走到被帷帐围起来的木床前,用激动得直颤抖的右手轻轻掀起纱帐一边,两眼瞪起向内看去。
春枝正小声呼着气睡觉呢!
小脸粉嫩嫩的,小嘴不自觉地微微翘起,眉目柔顺地阖起,微暗的光线下像尊菩萨座下的小童。
鸿朗下意识屏住呼吸,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惊扰到春枝。
他呆呆地看了许久,才回过神,然后入了迷一般像只小狗一样趴在床沿。
刚刚经历过情事的春枝,整个身上犹带chao意,鸿朗又是个开荤早爱胡闹的人。
慢慢地就察觉出几分端倪来,他轻嗅下鼻头,眼珠子轱辘着在春枝的脸上搜寻蛛丝马迹。
很快在她的鬓角下方靠近耳垂的地方发现半枚草莓印,鸿朗红了红脸,觉得他好像窥视了什么。
想到夔启对他的警告,他又有些委屈,他真的不会对她做什么的!
他想看到皇叔跟她好!他想他们两个能好好地过一辈子!
如果还能生出个小宝宝来就更好了!
他会亲自给自己的侄儿侄女做木马,做风车,捏泥人……
嚎啕
想到来之前侍卫说她不小心把脚扭了,鸿朗摸到床尾,轻轻掀起锦被,仔细地在她脚踝处查看。
好像并没有伤着,鸿朗从小就得习武健身,这些常识还是懂的。
正狐疑的时候,却突然在她莹白如玉的脚面上发现了一枚嫣红的唇印。
鸿朗一惊,耳朵通红,原来……
王府内的暗卫也不是吃干饭的,在鸿朗准备回宫时,暗衣带着侍卫将他活捉了!
得到消息返回府中的夔启简直要气疯了!
他瞪着乖乖认错的鸿朗,气得额角青筋直跳,“今天是谁值班?”
暗衣低头,回答得很迅速,捉到鸿朗的时候,他也被吓了一大跳,如果这是个刺客,后果难以想象。
夔启深呼口气,“按军规处置!”
暗衣躬身退下了。
鸿朗一直拿眼角觑着夔启,见暗衣带着一帮人退下去后,手脚有些无措,他也很怕皇叔的!
两个人默默片刻,鸿朗小心翼翼地唤道:“皇叔!”
夔启按了按跳动的太阳xue,沉声道:“陛下,臣再重复一次,臣只有一个妻子,如果陛下认我这个皇叔的话,她就是您的小婶婶。”
鸿朗一下子跌坐在旁边的圆凳上,想站起来却没有气力,反而将圆凳一下子踢翻了。
他干脆坐到了地毯上,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流。
夔启看得一怔,微微有些无措,“你……”
话头刚出,他又紧紧地抿起嘴角。
鸿朗一脸失意,他被夔启一口一个“陛下”、“臣”的伤到了。
正巧这时,春枝不知怎么的醒了过来,从内室走了出来,呆呆地看着两人,“大哥哥……”
夔启猛地回神,看见她只穿了中衣,也没穿鞋,就这么光着脚丫子,
他不由叹口气,走过去见她横抱到怀里,“什么时候醒来的?”边说着边准备抱她进去。
身后的鸿朗却突地嚎啕大哭,语无lun次地吼道:“我早就说过我不想当什么皇帝了!”
“是你!是他们!逼着我去,让我守着一座不知道死了多少人的死城!”
“现在连你也不要朗儿了吗?”
“我说过我不会对小婶婶做什么的!为什么不信我?”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夔启沉默了一下,朝外面候着的贺宝喊道:“送陛下回宫!”
贺宝也替鸿朗心酸,进来后流着泪替鸿朗说话,“王爷,您就信了陛下吧!陛下是您看着长大的……”
春枝不明所以,透过夔启的肩头向哭得正凶猛的鸿朗看了一眼,又瞥了一眼在夔启脚边流泪的贺宝。
猛地扎进他的怀里,小声依赖地喊:“大哥哥!”
见鸿朗和贺宝主仆二人还在不停地哭泣,嘴里絮絮叨叨地,夔启皱眉:“你还要在她面前闹到什么时候?”
鸿朗的哭声一停,他看到了夔启怀里春枝蜷起的可爱脚趾,他立马紧紧地闭上嘴巴不敢再出声。
贺宝不明状况,嘴角喃喃地不知还在说什么,却被鸿朗站起来拖了出去。
夔启已无力再多看他们一眼,他吻了吻春枝光洁的小脸,“别怕!他们都是大哥哥认识的人。”
春枝将双手抱到他肩头,微微点头。
上学前
鸿朗的事很快被二人抛到了脑后,夔启觉得自己该撒手的时候还是撒手,他毕竟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需要他自己去尝试着想明白。
就是鸿朗本人也在回宫呼呼大睡一觉后便自行忘记了自己闹的事,过了两天回想起来,还觉得自己那时候挺莫名其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