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活该是一个蠢货,被你玩弄的团团转吗?”
事情没有朝着陈倩依想要的方向发展,她瞧着眼前有些陌生的表哥,内心更加慌乱不已,一股恐惧感涌上她的心头。
她紧走几步扑进薛长风怀里,“表哥,不是这样的,........”
薛长风猛地扣住陈倩依的双手,大力地将她从他怀里拉开,一双瞳孔充满了对陈倩依的失望与恼恨。
“别说了,我现在给你两条路。第一,你用你的后半生去给我母亲守墓;第二,我将你送去庵堂,从此以后你伴着青灯古佛赎罪。”
陈倩依泪流满面,哭喊道:“表哥,不管怎么样,我都是爱你的啊!”
“别说你是为了爱我,你知道我现在有多恨自己,多恨你吗?”
薛长风阖上眼睛,陡然再睁开,只余一片森冷,“你就在这房间里想清楚,明早我要答案。”
薛长风转身,陈倩依从后欲要再度抱住薛长风。
“表哥”
“放开,别逼我杀了你。”
程倩依闻言双手僵直。
薛长风却再也不愿意多留半刻,拉开房门,走到院外,冲着门口候着的一个嬷嬷道:“去找一把锁,将依依锁在房里,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给她开门。”
书房里,薛长风一杯酒一杯酒的喝着。
酒杯下摊开了一张画纸,纸张因为酒渍晕染开了一些,却还是瞧得出那是一幅女人图,女子眉如柳叶,眸似弯月,一个蒲扇遮去了一大半脸颊。
表妹的这张画,曾是过去他唯一主动带去战场的东西。
薛长风饮下杯中最后一口酒,目光扫过画卷上的人,喉咙一梗将酒ye吞下,美酒却要比四月的梅子更为酸涩难以入口。
他看着看着,画上的人儿,竟慢慢变成了苏婉音,她青丝高盘,玉面粉腮,顾盼间美目盈盈,冲着他柔柔一笑,唤着他“夫君。”
薛长风垂下头,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酒。
他用长了老茧的拇指与食指捏着酒杯在烛火下微晃,看着白净的酒ye在杯中激荡,随着烛火的昏黄,映出他皱紧的眉峰。
慢慢的,酒杯在他眼前出现了叠影,他正要送进嘴里喝下。
忽然,他就瞧见杯中的ye体变成了一个人。
雾气升腾中,她双颊红若桃李,只娇怯怯又无比期盼的道,‘那,那夫君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好吗?’
他迷糊的盯着,吐出一个“好”字。
人影再晃,过去种种皆浮在眼前:
是她担心他双脚落了疾,是她为了他被热茶溅烫都不曾在意,却格外在意他好不好。
是她哭着扑进他怀里,无助的如同一只小猫咪,还有那轻减不成样的的身子。
........
“薛长风啊,你真是太可悲,太可笑了,这么多年却一直将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放在心上,守着那些个承诺,将自己生生的困在其中,却忽略了身边的人,伤害了身边的人,甚至于冤枉她是个恶毒的女人。”
他自嘲地说着,那一双眼睛却没有挪动一丝半寸。
眼前的幻影再变,是她决绝的看着他,‘薛长风,我们和离吧。’
至此,薛长风猛地一个激灵,手里的酒杯一个晃荡,半杯酒全部洒了出来,尽数滚过画纸。
他也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任由纸上的美人变得模糊难辨。
就在刚刚,他终于想明白了他对苏婉音的感情,他也想明白了为何好几次他都有机会同她和离,却最终都没能写下和离书。
原来那个善良,温柔,笑起来比桃花还要灿烂的她,早已不知不觉住进了他的心里,只怪,他那可笑又荒唐的先入为主左右了他半生时光。
一时,薛长风的酒意淡了几分。
他站起身,拉开书房的门,他想去见苏婉音,可因着之前他对她的那些伤害,他又很怕见到她,很怕见到她那双变得清冷不复柔情的眸子。
这么犹犹豫豫,等他来到她的房门口时,已经是夜里戌时。
“咳咳咳咳...”
苏婉音趴在八仙桌上,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拿着绢帕掩住口鼻,苍白如纸的小脸皱成了一团。
“夫人,你再忍忍,阿碧姐姐已经去苏府了,想必很快就能请来御医给夫人瞧病的。”翠儿绞着手,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门外的薛长风听到这,心中焦急,当先就跨了进来,“怎么病的这般严重?”
苏婉音一惊,下意识的就要站起来,一个没站稳,险些就要摔倒在地上,好在薛长风动作快,将她一把拽住。
“松开我。”
苏婉音艰涩的挤出三个字,伸手撑住桌面,很是拒绝的挣开了薛长风的手。
薛长风感受到手心里的空荡,心中是狠狠的失落,他想要解释,只是一个“我”字刚刚脱口。
对面的苏婉音,又是一阵猛烈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