绻的低音洒在她耳边,“……对不起。”
许曌张张口,一时愣住。
“阿曌……”他再次低呼,很郑重地告诉她,“我喜欢你。”
之前表白,也是半开玩笑,逗弄她“想不想玩点儿刺激的”。
“喜欢”两个字,倒真是他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讲出口。
虽早已知道,但当真听见了,还是挡不住怦然心动。
许曌被蛊惑得如坠云雾,半晌方回过神,轻轻推他胸口,结结巴巴说:“我……我知道了。”又声虚气软地要求,“你、你别压着我,你好重……先起来……”
高扬低低地笑。
胸腔,腹肌,都跟着发颤。
颤动传染给许曌,却成了紧张的颤抖。
她恍惚感觉到腰腹处被什么抵着,迷迷糊糊不知内情,却本能地羞恼。抬手再推,他纹丝不动,反而再次低头,狠狠将她吻住。
“这里不——唔!”
许曌并不反感他亲昵,可这里不是他的房子,他外公外婆出去买菜,随时会回来!
她紧张地抗拒着,他只当是小姑娘又害羞,非但不放,还低低笑了声,单手抓住她一双腕子,举高了压在她头顶。
这姿态使她骤生屈辱,可本就在欲念鼎盛年岁的男人,因过早放浪又于此间事习惯轻佻恣意,反觉得她小打小闹的抗拒是情趣,人越发兴奋。
小姑娘吓坏了,可被他渐吻渐深,浑身力气一分分抽空,整个人不由自主地软下来。
高扬觉出她慢慢温顺,越发得了鼓励,只觉弯腰低头的姿势不够畅快,便如初吻那次,单手将她抱起来,更酣畅地与她唇舌纠缠。
如此一来,许曌高度猛增,视线越过他肩膀,昏沉无力中眼皮掀开一条缝,便见家门从外头被推开。
她吓得双眼都瞪圆了,呜呜咽咽想开口,却被堵得说不出半个字。小手拼命推打他肩膊,无奈力量悬殊,他甚至全无察觉。
眼睁睁看着唐家二老进门来,一瞬间她目眦尽裂,恨不能遁地而死。
她是无家可归后被人捡回来收留的,此刻却光天白日,在人家房子里和他们的外孙……
唐家爷爷nainai该怎么看她?
唇上很热,心却凉了。
“你!你个畜生!你干什么?!”
随着唐老爷子一声暴喝,高扬背对大门的身体倏然一僵,终于放开许曌。
只离开她的唇,一时忘了也松开手臂。
许曌被抱得这样高,头从他肩侧露出来,无所遮蔽地直面唐家二老,只觉羞不可抑,扑腾着小腿踢打不停,咬牙低喊叫他放手。
高扬在欲念余韵里呆滞片刻,彻底回神后,忙将她稳稳放到地上。
“阿曌,我……”
知道她难堪,他下意识想道歉、想解释,可话只说了几个字,她用尽全力将他一推,人已飞快逃回卧室,“砰”的一声在他面前甩上房门。
“阿曌!阿曌!”
他理智回笼,霎时明白女孩子的窘境,一时连身后二老都顾不上,只怕她胡思乱想,忙追过去拍打门板,急切地想同她说点儿什么。
正焦躁难忍,后背猛地挨了一下。
“你还有脸叫阿曌!你给我过来!”
是他外公。
他疼得略一抽搐,人吁一口气,紧紧闭了下眼,慢慢地回过头,“外公。”
唐老爷子刚用拐杖抽了下他脊背,见他转身,那弓腰缩背不敢站直的姿态,那尴尬未消僵滞隐忍的脸色……老爷子再正直传统,也是个活了一辈子的男人,如何猜不到他这是怎么回事!
一时怒气更盛,颤巍巍一个耳光就甩到他脸上。
高扬对外公向来敬重,又担心气得他心脏病发作,不敢有半分忤逆。
结结实实挨了这一下,头被打得偏过去,马上又正回来直面老人家,低着头再喊一声:“……外公。”
“别叫我外公!我没你这样的外孙!”老人家气得粗喘不停,眉头紧皱着,拿拐杖一指许曌客房的方向,痛心疾首地道,“我这条命可是阿曌救回来的!现在孩子落难,无家可归,投奔到这里来。我照顾不周也罢了,你、你居然这样对人家!你说,你让我拿什么脸去面对阿曌?!你说!”
似怕许曌难堪,老爷子口气虽重,音量却压得极低。
因此越发显得声嘶力竭,怒不可遏。
高扬端端正正立着,当即认错:“是我不好,我、我不该逼着阿曌……”
知道许曌一个女孩子矜持保守,爱自尊要面子,他为护她形象,只把责任全往自己身上揽,“是我不好,我的错。”
老爷子一听他承认是逼迫许曌,越发气得额角青筋暴起,拐杖指着他鼻子,“你你你”重复好几声,方沉沉骂出口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和高崇信一样!一样的不是东西!我唐润生教书育人这么些年,我、我教出你这么个禽兽不如的外孙!”
说着,抬起拐杖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