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冷冷道:“那女的不识抬举,当初那么落你面子,可不许再上赶着了!你这要模样有模样,要学历有学历的,等毕了业出来一工作,再有了钱,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她算老几!”
许峻峰眼前恍惚是唐耘艳光四射的脸,嘴里却连声敷衍:“我知道,我知道。”
许曌在门口听着,只觉可笑又可悲。
这就是她的血亲。
愚蠢又自作聪明,肤浅而自命不凡。
她往前半步,正打算问他们拿回团员证,吴美玲动作忽而一停,倒叹了一声:“许曌怎么说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rou。今天我出去买菜,看见穿一中校服的孩子回来,一下子想起来,今天她们放假。往后……她怕是不会再回这个家了。”
闻言,许曌脚步一顿。
她母亲对她……到底还是有点儿感情的吧?
可马上……
“妈,您怎么还心软呢?当初她怎么打您、怎么骂您的,您这么快就忘啦?”许峻峰拿起一个西红柿,一口咬掉一半,含含混混地埋怨说。
吴美玲顿了顿,也就点头道:“也对,那妮子,就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我叫侯莹莹那小杂种去拿表,也是有心替她报仇。她倒好,反过来为了那小杂种打自己的亲妈!我看她是忘了,侯家成都对她干过什么!”
侯家成就是莹莹的父亲,许曌的姑父。
他已去世四五年,乍然听见这个名字,许曌如遭雷击一般,登时僵在原地。
手指下意识攥紧衣摆,她仿佛又回到十二岁那年。
那时她刚上初中,进入青春期,稚嫩的身体开始发育。
有那么一回,她洗完衣服,踮脚挂到晾衣绳上。
动作间无意识地仰头、抬臂、挺胸……
而正在院子里乘凉的侯家成,无意间朝她一瞥,攥着啤酒瓶的手一顿,眼神忽变得直勾勾的。
良久,才怔怔地对她说:“嚯,小nai/子鼓起来了嘛。”
接下来,就是长达一年的噩梦。
她没敢告诉任何人,自己咬牙生忍过来。
可……
可到此刻才晓得,原来母亲是知道的。
她居然是知道的!
许曌不敢再回忆,身上冷一阵热一阵,仿佛浑身的血ye都直冲到脑袋里,胀得太阳xue突突直跳,一时间全世界只剩下嗡嗡的耳鸣声。
她被掐住脖子一般,张大嘴巴却呼吸不到半点儿空气,像条离了水的鱼。
许峻峰也听出事情不对,把西红柿往案板上一撂,舔舔嘴唇讶然问:“妈,您、您这是什么意思?我姑父对许曌……干过什么?”
吴美玲擀完皮,已经开始包饺子。
她仿佛难以启齿,压低了声音才说:“还能干什么!还不就是、就是男女之间那点子事!”
“我靠!我姑父和许曌……这特么也太劲爆了吧!”许峻峰瞪大眼,闻言只是兴奋,又朝吴美玲凑近两步,巴巴地追问,“不是,这种事儿……您怎么知道的?”
吴美玲没好气,“你姑说的呗!”
“那、那我姑怎么知道的?”
“那时候许曌在他们家住,一个屋檐下头,能瞒住什么?时间一长,瞎子都看出来了。”
许峻峰疑惑道:“那我姑不管?”
吴美玲冷哼说:“你姑父那人不是东西,打从年轻的时候就花,喝酒抽烟搞破鞋,这么些年就没断过,天天的不着家。他看上了许曌,不再出去乱搞。虽说这心思还是不在你姑身上,可好歹他肯在家呆着了!你姑高兴都来不及,还管什么管?说起来,还是我闺女帮她笼络着男人,她才少守了一年活寡呢!”
许峻峰越听越觉得有意思,迫不及待问下去:“那我姑不管,你和我爸也不管啊?”
吴美玲动作一停,终于又叹一声,“刚听见这事,我们也生气!你爸拍了桌子,立刻就要去揍你姑父,还要把许曌接回来。可当时……当时老二还在,家里有你们两兄弟,已经紧巴巴的,再来一个正/念书的许曌,哪里还养得起?即便供得起她一口饭,可屋子呢?她又是女的,睡客厅吧,不像样;随便在谁房间里挤挤吧,又不方便。想来想去,我们也是实在没办法,只能先这样了。”
吴美玲口中的“老二”,就是许曌那个早夭的弟弟。
她僵立在外头,心跳如擂鼓,牙齿磕磕打战,脑中只不停地想着——
好一个没办法……
好一个没办法!
攥着拳头正想冲进去,许峻峰却又问:“就这么便宜我姑父了?”
吴美玲白眼一翻,冷哼说:“他想得美!我让你爸去找他要五万块钱,把这事私了。他非说没碰过许曌,死不承认他干的好事。最后扯皮扯了好几天,才抠门兮兮地给了两万!”
两万……
两万!
她惊惧到讳莫如深的怆痛,深埋在心底不敢吐露半字。
却原来他们都知道!
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