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从未有过的。
“为什么要用正红色的口红?”花茜举着手里的口红问身边的女人。
对方没有回答她。
花茜又问了一遍。
旁边的女人正好完成最后一笔,她抬头看过去,对方正在收拾化妆包,这个时候她正好挪开了身,让花茜透过化妆镜看到原来看不到的角落。
Yin暗的角落里,熟悉的女人按熄了指间抽了一半的烟,注意到花茜的视线,她也投回视线,朝对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她回答了化妆师没有回答的问题,她说:“你以前很喜欢这个颜色,不是么?”
花茜只愣了一会儿,她很快反应过来,串联起前面的事,尽管不明白她是怎么做的,但也能猜到她就是背后Cao纵一切的那个人。
除了楼鸢,还有谁能有那么多闲工夫来折腾她。
“现在不喜欢了。”花茜说。
楼鸢歪头,从另一个角度看镜子里的花茜,她困惑道:“三天前你还在用这个色号。”
花茜面无表情,说:“就刚才,突然不喜欢了。”
楼鸢被她逗笑了,她毫不介怀,反而觉得很有趣,孩子长大了,有棱角了,是件好事。
“放心,今晚我不会再捣乱了。”楼鸢安抚她,她起身,走到花茜身边,将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看向镜子里的她们,道:“时寒枝做的很好,你没有选错人。”
“她比秦白焉要聪明多了。”
她轻描淡写得说道:“噢,你还不知道吧,秦白焉的骨灰今天运回来了。”
“她前些天死了。”
花茜一动不动,抬起眼皮来看着镜子里微笑着的女人,慢慢的,用力把她的手从自己肩头挪开,她仰起头,死死盯着身后的女人,说:“所以呢?”
她反问她:“你现在告诉我,是为了什么?”
楼鸢静静地和她对视着,她想,她还能撑多久呢?
“现在,跟我走吧。”她说。
花茜被她气笑了,她一边笑一边说:“楼鸢……你要我、你要我抛下外面几十家媒体,抛下时祺之,跟你走?”
她几乎觉得楼鸢已经神智不清了,她问道:“你疯了吗?”
楼鸢没有陪她一起笑,她反而松了口,她说:“既然你不愿意,那就不勉强了。”
花茜不笑了,她沉着脸,看着楼鸢,问道:“那么,我要付出什么代价?”
“放轻松,茜茜。”楼鸢注视着她的目光无限爱怜,她说道:“我不会拿秦白焉威胁你,这只是一个请求罢了。”
“那么,祝你今晚好运。”
薤上白露 < 大小姐破产之后的悲惨人生(futa)(朝南之)|PO18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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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简单吗?仅仅就是这样?花茜愣在原地,她的双腿止不住的颤抖,她现在根本想不起来自己之前背的稿子,也几乎忘了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时间在慢慢流逝,花茜甚至没有注意到楼鸢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花茜努力回想起秦白焉临走那天,她想,她说了什么?她那时候是什么表情?她知道她会死吗?她为什么要去?她……
她脑子里的画面多到爆炸,秦白焉的脸回来的闪过,那天在东园,斜阳残照,似乎为后来的悲剧奠定了底色,她今时回想起来,她还没有听秦白焉说完话,她甚至连再见都没有说就直接走了。
她当时想说什么?如果当时的我耐心听完了,秦白焉是不是就不会死?花茜不住的想。
那时候的场景在她脑子里不断的重现,肃穆的墓园,辽阔的天,远山如黛,残阳如血。秦白焉说过的话一字一句回响在耳边。她忽觉自己其实什么都记得,她说话时候翘起的鬓发,她拥抱她时轻颤的睫羽,还有她最后无法挽留住自己时,眼眶里将落未落的泪珠,这些微小的细节被不断的放大,在花茜的耳边尖叫起来。
可她却连一滴泪也流不出来。
花茜摸了摸脸,一滴泪也没有滚下来。
过了一会儿,工作人员鱼贯而入,余桓也来了,她一路上领着花茜往前走,鱼芷也回来了,在她耳边喋喋不休,嘱咐她待会儿要说什么,不能说什么,要配合公司……像是黑白默片忽然被加入了声音和色彩,画面一下子鲜艳了起来。恍如隔世。
回过神来的时候,花茜已经坐在了一干媒体的面前。
年轻的男男女女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哪家媒体率先站了起来,朝花茜发问:“请问时祺之小姐和您是什么关系?她就是前天视频里的那个人吗?”
花茜妆容Jing致,披散在肩头的长发微卷,她皮囊美艳,一如既往,只不过眼神不再灵动,她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她完全忘了她要说什么。她忽然觉得,这一切,真的很可笑,也毫无必要。她为什么要撒谎?错的又不是她,凭什么要她来承受这一切?时寒枝的婚姻本就名存实亡,她没有做对不起任何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