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困真是多谢你了。”
薛少河往顾唯念和顾行那里瞟了一眼,这兄妹俩此刻还真是观点一致哪。
顾行又对顾唯念道:“大哥这次还得多谢你。”
顾唯念道:“谢我什么?我也没做什么。要不是我一声不吭就这么跑出来,害得你千里万里的找我,你也不会受了这么重的伤。你还是先歇会儿,别再说话了。等爹找来,咱们就安全了,他老人家一定能治好你的。”普通的外伤,父亲有钱治。若是内伤,爹自然也有法子治的。她忽然想起什么又道:“白姑姑医术了得,也能治好你的。”
顾行道:“别说傻话,我待你好本就是应该的。你待我不是一样很好么。眉眉,你……”
薛少河实在听不下去了了,翻个白眼道:“顾行,你放心吧,方才左童成要对你不利时,眉眉并不是真的要为你去死,她就是骗骗左童成罢了。怎么说你也是她大哥,她怎能眼睁睁看着你被人砍断一只手呢!”
他本来想安静一会儿,等恢复气力,他还有许多事要问白梅,还有许多事要做呢。可他看着顾行和顾唯念眉来眼去,嗯,其实没有,郎情妾意的,嗯,其实也没有,就是觉得不舒服。他实在安静不下去了。
薛少河并没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妥,他觉得自己真是个好人。他实在不想看顾行这么自我陶醉,自我感动下去了,必须叫醒顾行。真是的,他凭什么自我陶醉呀,那个眼神,好像眉眉是他的人了一样,恶不恶心呀!他是不是忘了,他是顾唯念的大哥这件事了?
顾行嗤笑道:“薛公子,你是我妹妹的什么人?她做什么想什么,轮得到你管?”
薛少河面色立刻变得很难看。是啊,他又是顾唯念的什么人?他们本来应该是仇人。他还没有忘记,自己的父亲就是死在顾佑平手里。可是他在干什么?他到了此时还不忘吃醋,这行为,无异于比顾行爱上顾唯念更加大逆不道。
与人斗嘴从未输过的薛少河,这一次终于输了,他冷着一张脸,转过头,再也不想多看顾行一眼。
顾行很得意,咧嘴想笑,谁知车子一颠,他身上的伤口被触及,那笑意便化作了闷声一哼。他实在太痛,但仍要忍着。
顾唯念本来有些生这两个人的气。顾行一哼,她便顾不得生气了,关切道:“大哥,你是不是很难受?”
顾行顿时又不觉得难受了,面上笑得虽虚弱却开心:“我真的没事。”
顾唯念对白梅道:“白姑姑,你可有止痛的丸药?”
白梅摇头道:“此行走得匆忙,什么都没带。只怕顾公子少不得要忍一忍了。”她说着,上前来替顾行把脉,而后道,“顾公子脏腑未受损,待静养几日,伤也就好得差不多了。”
顾唯念点点头放下心来,随后又去看薛少河。她知道,他身上经常会带着一些丸药。他行走江湖,总是准备得足够充分。薛少河没有看她,他只是出神的望着远方的荒野。
顾唯念想开口叫薛少河,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顾行一直静静瞧着她,此刻先她一步开口道:“眉眉,我真的没关系,你不必向别人求药。”
顾唯念便也不再坚持,没再开口说什么了。只是看着顾行难过的样子,她又有些不忍心。
其实,她原本与顾行也不相熟。只是爹既然选了他为嗣子,她又没有兄弟姐妹,便也就高高兴兴接受了。很快她便觉得,家里有个哥哥也不错。父亲在朝堂上忽然如日中天,家中每日来客不断。虽然大部分都被爹挡驾了,但也挡不了所有。爹实在不愿意见,又不能阻止人家进门的,就安排家眷接待。她其实很不耐烦接待客人,幸好凡事都有哥哥在前头顶着,她也就乐得清静了。况且,顾行也着实优秀,容貌出众,品行端方,待人温和有礼,对她也是关心备至,却不会让她觉得不舒服,所以,她就更满意这个哥哥了。直到顾行几次对薛少河下杀手,她才发现这个大哥的另一面着实可怕。但她总是不忍心看着一个对爹言听计从,对她也是关心备至的人受苦的。
薛少河忽然往她们兄妹这里瞧了一眼,从怀里摸出一个小药瓶来,丢到顾行脚边:“吃一粒吧,你很快就能跟方才的左童成一样。不过伤口倒是不会疼了。待药力过了,疼劲儿也会小得多。”话毕,又发呆去了。
顾行愣住了,失神片刻,这才回过神来。但他终究还是没碰那瓶丸药。他之前有几次,竟跟着魔一般,恨不得杀了薛少河,过后想想,连自己都有些不懂自己。此刻被一个自己曾经一心要弄死的人这么宽宏大量的对待,他心里的滋味着实有些不好受。
他自己太清楚,自己的克制、有礼、大度,很多时候都是被迫的。他很小就是个孤儿,为了能容于族人,他只能慢慢变成了长辈都喜欢的样子。可是他扪心自问,换了他遇到薛少河这样的事,他做不到这么宽宏大量。
承认自己不如情敌,真是不好受!
可是顾行不得不承认,顾唯念眼光果然好,她喜欢的人,比他强。武功,人品……他以往还觉得,薛少河只怕不是真心。但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