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在外祖家最可怕的是大舅舅。大舅舅不用板脸,就能吓得他手脚发软。
“大娘子写信回来说病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葵二郎一点没给姐夫面子,冷冷道:“那信都寄出去多久了,姐夫才来,这要是急症是不是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也是,姐夫想来应该不在意吧,若是在意的话,也不会千里迢迢让我大姐一个人回来,路上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一到家里就病了。”
鲁齐注意到葵二郎说的是家里,而不是娘家,一字之差,代表的含义却是千差万别。这么说无非是在告诉他,他娘子始终有娘家在背后撑腰。
鲁齐苦着脸,怎么也没想到不过几年间,小舅子家就翻天地覆成这样。
“那会儿家里生意有点忙……”
“哦,这么说在姐夫这里,生意比人重要了?”葵二郎现在早已经不是数年前那个葵二郎了,这些年的历练让他很有威严。
茶盏被他重重砸在茶桌上,“若是如此,我大哥说了,那就合离,我们葵家不是养不起自家娘子,也受不得天下人的耻笑。”
葵二郎这番话说的着实不客气,但鲁齐却来不及生气,他从中品出了点其他的东西,而那是让他不敢相信甚至胆战心惊的讯息。
鲁大郎被吓得哇哇大哭,嚷着要找阿娘。
鲁齐就借着这个由头道:“大郎想他阿娘了,还是让孩子先见见吧,这一路上孩子也着急。”
葵二郎面色和缓了些,可还是有点冷,“若真有孝心,都这么大了,怎么不陪着他阿娘一起回来,现在倒是想起孝顺了。”
鲁齐嘴里发苦,当初要不是他阿娘拦着,真让自己大儿子跟着回来,他何至于受这样的责难。
葵二郎道:“我这里太小,大娘子住在大哥那里,你们跟我过去吧。”
这还小,那葵大郎那里得大成什么样子?
来到葵大郎家,鲁齐心中那点隐隐约约的预感果然成真了。姓葵的,在自家府宅上挂圣人御赐匾额的除了那个闻名整个雍启的葵家还有哪个!
葵大郎的宅子更是大,需要几经辗转才来到后院女眷的宅院。
葵三郎,葵小妹以及出嫁的葵二妹都在这里,一屋子的人,鲁齐就知道这是要对自己进行三堂会审。
这些人见了他表情都淡淡的,随便招呼了声,连对鲁大郎这个孩子都没表现出热情。
鲁齐一眼就看到在榻上坐着的自家娘子,面前各色水果零嘴不说,吃过后还有婆子端着水盆给洗手,擦干后,还有婆子上前用蛤蜊油给做护养。
恍惚间,鲁齐生出种和自家娘子身份上遥远的距离感。
见礼过后,鲁齐顶着几个小舅子的黑脸,忙道:“娘子,你病可好了些?”
“身上仍是不爽利,可能还得在家里住些时日。”葵大娘子哪里有病,好的很,在娘家这大半个月,都吃胖了一圈,皮肤也养好了不少。但她娘心疼她,要出这口气,她明白是在给她撑腰。若是不这样做,只怕鲁家会以为娘家不重视她,继续这样对她。
如今娘家的地位早不可同日而语,自然不允许她如从前那般过活,这就是一个最好的发作契机。
葵大娘子能对鲁齐使脸子,看见自己儿子却心疼不已。
“大郎快过来,让外祖和外祖母看看。”
葵大郎跑了过来,葵母神色冷淡,连抱抱都没有,“大郎都这么大了,这么远的路竟然还让你阿娘自己走回来,可见是个没孝心的,看不看也没什么用。”
“是,是阿nai不让的,他怕我路上生病。”
“所以就不怕你阿娘生病,不安全?看来你很听你阿nai的话,阿nai的话比阿娘的安全还重要,既然如此,你阿娘也不用回去了,就让你阿nai做主给你找个新阿娘吧!”
鲁大郎顿时吓得哭了起来,“我不要,我只要阿娘……”
鲁齐只能赶紧道歉,“这事说来说去都是我的不对,我不应该不陪着娘子一起回来,让娘子受委屈了。”
葵家并不是想要葵大娘子合离,只不过是借机敲打罢了。
葵武就道:“我葵家的娘子不是这么给你们鲁家糟蹋的,是大姐相中了,我们葵家没什么好说的,但若是借着婆婆的身份就这般为难我大姐,我们也不介意给大姐做主。”
鲁齐忙应是,被葵家几个兄妹好好训斥了番才留下。只不过这一留又是半月,每次提起回家的事情,葵母都会以葵大娘子这么多年Cao劳,说她身体受损,不适合长途跋涉,仍旧要休养为由搪塞过去。
鲁齐就知道葵家这口气还没出,这是埋怨他母亲当初不让大郎陪着。没办法只能给鲁母去了一封信,信上把所有的厉害关系都讲明白了。
鲁母在家又惊又喜,惊的是葵家会不会真做主让俩人合离,毕竟以现在葵家的身份,就算合离的娘子再找的也要比他们鲁家条件好。再者,雍启本身就很开放,并不存在什么贞节牌坊的说法,甚至朝廷还鼓励寡妇再嫁。喜的是她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