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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尔瑾一定是没有料到胤禛会突然来的,她依旧穿着家常的旧衣,头上只有仓促添上去的两个银首饰,看上去狼狈又可怜。殊兰对她行礼,她看起来有些无措,似乎是被吓着了一般,殊兰垂了垂眼:“好久不见姐姐,姐姐跟以前大不一样了。”
额尔瑾看着殊兰越发Jing致的容颜,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沙哑的道:“是不一样了,比以前更老了。”
殊兰浅笑:“姐姐真幽默,妹妹看着姐姐没变一样。”
额尔瑾勉强一笑,在对上胤禛的眼神时,骇的将手里的帕子都丢在了地上,万儿忙替她捡了起来。
二格格高烧不止,脸颊已经有些泛青,额尔瑾一看见二格格又是大哭,殊兰叹息了一声朝着胤禛微微颔首,自己在二格格身边坐下,诊脉又查看了眼睛和身上,确实是有些棘手,她瞌目而坐,胤禛便知道她越到了难题。
他一面担心女儿一面又心疼殊兰,在看见只知道在一旁哭的额尔瑾就觉得火气窜了起来,压低了声音训斥额尔瑾:“哭什么哭,也不知道去做点别的事情,就是在佛前多上一炷香也比你现在干哭要强!”
额尔瑾被突然训斥猛的打了个咯,越加狼狈,胤禛闭了闭眼,缓缓的出了一口气:“你不用待在跟前了,下去吧。”
这也是个曾今从骨子里就很高贵的女子,如今却在卑微的颤抖,她颤抖着行完礼,缓缓的出了屋子。
日照时间越来越长,春天已经来了,这当是个美好又灿烂的季节,却没有她额尔瑾留恋的任何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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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融融,泰萝百无聊奈到宋氏的屋子找宋氏。殊兰跟胤禛不再,府上看上去便显出了散漫,泰萝在门口并没有看见守着的小丫头,不大高兴的皱了皱眉头,没了贤侧福晋在,这些下人果真就无法无天了。
她自己推开了屋门,里头静悄悄的没有声息,光线随着她打开的屋门流了一地,有些冰凉的空气似乎才稍微温暖了一些,她站在门口稍微迟疑了一会,还是向前走去。
屋子不大,但收拾的干脆利落,右手边上隔出了个小书房,挂了湘妃竹帘,卷起了一半,刚好露出屋子里苍翠的盆栽,看上去青翠幽静,泰萝听得屋子里有轻微的响动,想着宋氏大抵是在里面的,缓步走了进去。
书桌上遒劲的虎字便是泰萝这样不懂书法的人都觉得铺面而来一股强劲的势头,写字的人身上的气势如何便可想而知。
站在书桌前的女子,双眸夺目,睿智又强势,所有的魅力和光彩似乎都被这一双眼睛所包揽,摄人心魄,寻常的男子看一眼大抵就很难在移开双目,泰萝迟疑的道:“你是......”
就好像是璀璨的灯火忽然熄灭,那一双眼眸忽的就跌入了寂静和无波之中,平淡无奇毫无壮阔,在不复开始富饶的美丽,泰萝的心似乎情不自禁的有了些微的失望,眼前的女子又成了那个老实木讷的宋氏,笑着问:“妹妹怎么了?这两日好多了吧?”
宋氏看上去毫无异样,泰萝的心却总觉得有些不妥:“妹妹已经好多了,姐姐在写字?”
宋氏回身看,顿了顿道:“胡乱写的,妹妹要喝些什么?”
背对着泰萝的宋氏看不请神情,却在瞬间还是流露出了慌乱,泰萝的心里觉得不安,勉强笑道:“不了,我不过随便走走,姐姐忙吧,妹妹先走了。”
宋氏笑着点头,一直将她送出了屋子,笑看着泰萝走远才慢慢收起了脸上的笑意。
高烧中的二格格一直下意识的叫着额娘,殊兰检查了她的全身,翻起她的眼皮看了看,无意中在左眼睑上看到了个米粒大小的红点,脸色陡然变得难看,胤禛看她神情不对,尽量温和的询问:“是二格格哪里不好?”
殊兰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坐在一旁的胤禛:“二格格这不是病,是中毒。”她顿了顿接着道:“左眼睑有红色血迹,时隐时现,且高烧不止,面色赤红,舌苔发厚,舌尖有疮,中的就是白木芫的毒,脉象正常,若不闻不问三日即可康复,若服风寒药,必死无疑,且无迹可寻。白木芫万金难求,常为深宅妇人所用。”清朝后期社会腐败,后宅亦如此,为夺宠爱相互陷害,手段新鲜残忍。
一个年幼的孩子,谁对她下毒做什么?此情此景便是不多想都难,胤禛看了一眼殊兰,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胤禛先想的自然是政敌,皇子之中想要他吃亏跌跟头的人他心里清楚,但思来想去却没有找到合理的解释。
额尔瑾疼爱二格格大家有目共睹,但殊兰却不知怎的总会想到额尔瑾身上,大多数人大抵都会算到她会救助二格格,若是觉得她看不出二格格身上的毒,到时候救治了二格格,二格格却突然过世,额尔瑾也跟着出了什么事,她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沉默的接过丫头手里的帕子给二格格擦拭着身上,孩子张着嘴奋力的呼吸,看上去痛苦又心酸,孩子小,这样持续高烧下去即便留住了命,身子也就亏了,必定不会长命,她叹息的帮着二格格揉着xue位,想着或许有什么法子能帮着二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