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话长,”周知深深了叹了一口气,“他说三十年前我爷爷欠了贺家钱,现在要我们还二十两银子去。如今家中的积蓄全给了我,如何能再拿出那些钱来?我回去也只是为了先稳住贺楠和他那群家丁而已。”
“贺楠那不要脸的泼皮!”吴三里当下一叉腰,牵起周知的手就破口大骂,“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老娘的夫家也敢碰!”
周知被他在身后牵着,听见这句话便轻笑出了声。“嗯。”他附和着。
小马眨了眨眼睛,他们藏身的小土堆离吴三里那边远,只能看见两个人的身影,声音断断续续的能听见,只是听不全,模模糊糊的。
“老板,他们好像要走了。”小马推了推还在闭目养神的尚晨,“我们是不是也一起走?”
“不急,等他们走了之后说。”尚晨眼下青黑,一副恹恹的样子。昨晚至今小九还是没回来,他担心了一夜,今天一大早起来又是匆匆忙忙赶来这里,之前攒下的一点力气到现在竟是一点儿也不剩。
小马点点头回过头神来,眼前的一幕却让他瞪大了眼睛,他跳起来拍拍尚晨的肩膀喊说:“老板!不好啦!有好几个人追过来拿着刀要砍三里和周兄弟!”
尚晨闭着的眼睛瞬间睁开了,他紧皱着眉头从地上弹起来,尘都来不及拍,飞似的往两个人刚才站着的地方跑过去。
草丛中忽然跳出来三五个凶猛的持刀蒙面人,一会儿就将两人围在了中间,利刃对准了他们的心口。
周知迅速把吴三里护到了身后,一如第一次见面那样。他看见那群人手上明晃晃的刀,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你们要干什么?”
“干什么?”为首的蒙面人Yin桀的笑出声,他垫了掂手上的大刀Yin森道:“那老东西的钱全在你身上,别以为我们不知道!我们主子肯放你一条路,我可不依!”
是贺楠的人!
周知和吴三里紧张的对视了一眼,吴三里看见他袖子上殷红的一片,心都漏跳了一拍。他气的快要哭出来,转眼就要上前斗争,却被周知死死的卡在身后,“不妨事。”
“银子我给你就是,你收了钱放我们回去!”周知不卑不亢的把手伸进包裹里面一番掏找,对面的三五个持刀大汉像野狼一样死死的盯住他,凶狠的目光中裸露着贪婪的欲望。
“给!”周知小心上前一步,将手掌中的银子展开放到为首的蒙面人眼前,那人Yin森森的笑了笑,眼角的淡白刀疤看上去十分凶险。
他把周知手里面的银子抢过来,放到手里掂了掂,残忍的眼光再次投射到周知身上,他说:“就这么点?肯定还有!”
“没了!真就这么多!”周知胸口一阵闷痛,吴三里跃跃欲试的想要冲出去保护他,可都被他拦下,只好气急败坏的骂人道:“你们这些人还要怎么样?他都说了只有那么多!老娘今天不把你们眼珠子一个一个抠下来我就不姓吴!”
贺楠不知道请的这一帮人原都是干过了杀人越货的行当,一个个的从来没有讲道理过,性情Yin毒,行事从来专断凶狠非常。贺楠说要将那小子的钱全部拿出来,可没吩咐他们不要伤人。
刚才吴三里一番气话更是惹得他们心中一阵不爽。
眼看着那大刀就要破风劈下,周知用手臂迅速挡住了脸!
可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他睁开眼睛,却看见了吴三里细弱的身子挡在了自己面前,生生受下了这一刀!
“细柳!”周知目眦尽裂,喊出了撕心裂肺的一声。
吴三里危急时刻从周知的保护下脱出来,无畏的迎着刀锋挡下一劈。而他的身体就像是狂风中的破布一样,那样不堪的倒在了周知面前,胸口的血洞汩汩的流出鲜血来,刺的他无法呼吸。
吴三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双手死死的插进了污秽不堪的泥地里面,指甲破碎。胸口的血一滴一滴的淌,染红了他今日刚穿的新衣裳,像极了一朵血腥的牡丹,刺啦啦的盛开。
周知从后面搂住了吴三里的腰身,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他看着苍白的吴三里的脸,只觉得全身的血ye像岩浆一般喷发出来,染的他双眼俱红。
“细柳!细柳你,你是傻子吗?!”周知肝肠寸断的喊声里带着哭腔,眼泪模糊一片,手却轻轻的把吴三里搂进自己怀里面,像抱住了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你是傻子吗,干嘛要给挡,那可是刀啊……”
吴三里从来是一个怕疼的人,可是今天他却一点儿也不觉得疼,只是看见周知哭,心里面难受极了。
他颤抖着伸出血rou模糊的指尖,轻轻附上周知的脸庞。
若我不给你挡,刀劈的就是你了……我舍不得。
呆子,我才不傻呢……你别哭了,丑死了。我不想看见你哭……
可是吴三里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充满血腥味的喉咙只能里面发出“咯咯”的怪声。
周围的包围圈渐渐缩小了,蒙面人一手将周知早就扔到地下的包裹给用刀挑起来,Yin桀的笑着,他抬了抬下巴,数把砍刀眼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