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友清刹那间的表情变得很滑稽。他做梦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黛凡,更没想到自己刚才的蠢样都被黛凡看在眼里。他咬着下唇,想破口大骂,又一时找不到词。
最后还是黛凡先开了口:“……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啊,大晚上的,不安全。”
“你别在这儿假惺惺的,我用不着你关心!”
他们俩话才说了这么几句,那边池应先已经提着两提啤酒从便利店回来了。他上了驾驶座,垂着头转身往后座放啤酒,压根没注意到车窗外还有个桐友清。
“你们……!”
池应先把墨镜摘下来,往外看去,瞬间变成了嫌弃脸。他皱着眉冲黛凡道:“他怎么在这儿?”
“哦,碰巧遇上的。”黛凡笑眯眯道。
他说完,又看向桐友清:“我们在一起呀,你不也那么觉得么,我爬了池应先的床,之类的。”
桐友清的脸色就更差了。
黛凡忽然又和想起了什么似的,凑近了他几分问道:“我一直想问你,你那么恨我,是不是因为喜欢应先啊。”
桐友清没回答,倒是池应先说话了:“……别恶心我。”
“我错啦,”黛凡说是这么说,但脸上仍挂着笑,“那我们走啦,你早点回家吧,注意安全。哦对,我觉得你还是别想着当艺人了,找个自己喜欢的事儿好好加油吧。”
他说完,也没打算等桐友清回答,池应先十分懂他的踩下了油门,只留给桐友清一脸车尾气。
从后视镜里,他们还能看见桐友清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神情复杂。
池应先说:“……他那套衣服,跟你之前穿得有点像。”
“我怎么没看出来呀。”
“我说是就是,”池应先将墨镜摘了下来,又伸手从后面摸出一罐啤酒递给黛凡,“你刚才跟他说那些干什么。”
“我故意气他呀,”黛凡正准备去接,池应先手微微一顿,还将易拉罐的环给拉开了,“他那样整我,我气他一下不过分吧。”
“我还以为你真的不在意。”
“是不怎么在意,”黛凡美滋滋地喝啤酒,靠着座椅吹着夜风,“我只在意你呀。”
也不知这话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是把池应先心跳说快了。
车向着郊区驶去,他们也没有目的地,就是想两个人这么安宁地在一块儿,说些没营养的话。
夜色下,郊外僻静得很,连来往的车辆都不见一辆。这样的气氛下就好像天地间只剩他们两个,池应先十分享受。黛凡心情好得不了,再说完“我只在意你”后,忽然又哼起歌来:“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
他一边唱一边撩拨似的看向池应先,对方开着车,只敢匆匆一瞥,不敢一直盯着。
可这样的黛凡又真的撩人,是再久不会腻,再亲密也觉不够。
“这话应该我跟你说,”池应先忽然道,“我喜欢你很多年了。”
“我知道呀,我可得意了!”
车开进了无人的旷野里,池应先一打方向盘,开进了旁边半人高的野草间。他匆忙地踩下刹车,晃得黛凡手里的啤酒都洒到了手上。他动作麻利地关掉车灯,又打开天顶地车窗,再从黛凡手里夺过啤酒,狠狠一口亲上黛凡的嘴。
“哈哈哈……”
座椅被调得后倾,他们一人端着一罐啤酒,一边喝一边闲聊。
天窗外有墨蓝的夜空,还有零散几点星光。
“你是不是特想和我对戏啊……”
“我没否认过。”
“那你赶快去求釉釉,还差个男三号!”
“那我现在打电话。”
“别啊,大晚上的……”
“…………”
“应先生,说句爱我来听听。”
“……”
“快呀。”
“……嗯。”
“嗯算什么啊,哈哈……”
“嗯就是我爱你。”
-END-
番外一 应先生的生平
关于喜欢这件事,其实大多时候都是说不清楚缘由的。
有人觉得它应该干净纯粹,不受外界的污染,若真是掺杂了什么东西在里头,那就不叫喜欢了。可池应先不这么觉得——他觉得喜欢,无关乎从何而起,因何而生,往往在察觉到“喜欢”的时候,人已经不可自拔了。
池应先被舅舅舅妈养大的。
这是表面上,实际上说他是一个人长大的也不过分。池应先的父亲是摄影师,母亲是编剧,他们在某次出行中,因飞机失事而骤然离世,留下年幼的池应先一个人。他尚且有地方可住,舅舅舅妈虽然对他不太上心,但也没做出什么出格举动,遗产还是好好的给他留着,负担他的生活起居。
对于幼时的池应先来说,在那之后,世界就是晦暗无光与无垠的孤独。
在学校的时间里他安静得像个哑巴;回到家之后,他也没有任何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