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俩就在家里进行了一点乌龙式的见面——比如发现隔壁邻居是谁、家里小孩又是学校同班这种事情,但这种态度也诚然是稀松平常的。
我承认我从前觉得你不够理智,在学业方面过于肆意了,就那么轻易放弃了大半科目的学习。
所有的老师都叹息你浪费了刻在骨子里的文科天赋,我得宣称我早已不那么想了,但那本来就是天才的特权,只有庸人才需要小心翼翼。
说起来很好笑的又过于俗套的是,你确实是很耀眼的人,不止学校里的学长学姐学弟学妹们眼里,你在我眼里甚至要更耀眼一点。
我去完成学业顾问们的任务的时候,我去努力达成长辈们的目标的时候,你绝大多数情况下都在做适合的事情。
龙门里的唾手可得永远不值得骄傲,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你知道你喜欢的是数学,是问题,是研究。
我每一次进实验室,都不过是我的以后申请书上需要一个“项目”。
我不想让你害怕或恐惧,我姑且认为你是有这种情绪的,林一,我不想让让你觉得一场意外标记,或说这场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分化会是什么决定生命的东西。
虽然这么讲有些不道德,但基因确是可以修改的,匹配度也是可以变化的,你大可不必担心别的选项被卡死,我保证我永远不会这么做,即使我所尊敬的长辈们命令我如此。
如果说第二性征会成为你的阻碍,劝人努力是就过于空泛了。
假设你可以把死对头当作同伴的话,在他们对你有所阻拦之前,我愿意提供我力所能及的帮助,是不是看上去很好笑,一一?请原谅我再这么叫你一次。
我不喜欢煽情,也不擅长表达情绪,信纸是周末你驻足好一会儿的那一种,我猜你可能不会再用它了,墨水是你之前最喜欢的葱绿色,和你的信息素确实很配,原谅的我的自私,不原谅也没关系,总之“喻子江就是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罢了”,印象再糟糕一点也没关系。
今天没有抬头,没有结尾,没有顺颂时祺,墨水不防水,扔的时候记得折好别蹭到,提供一点微小的经验,你最喜欢的限定款沾到手上要三四天才能完全掉光。
我走啦。
喻子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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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6-29 23:04:17更
,无奖竞猜为什么走
谁也没想到喻子江会搞出这么一出,林一甚至也差点没看到这封信,他打了抑制剂在医院躺了一周,昏昏沉沉的,稀有基因型就是什么脆弱而无助,陷入高热前他摸出手机打了急诊,也说不来是临时标记的Alpha留下的残余的味道情绪波动太强烈了,还是传说中无聊的直觉。
喻家人照例是最后发现喻子江不见的,周末是一家人固定的团聚时间,喻子江给自己留足了时间,又好像是笃定林一不会告发他,或者是更恶劣的算准了林一发情期的可怜情状。
最好不是后者,林一磨牙,把那张信纸折了又折,塞进了抱了太久的龙虾玩偶里,他折得力道太狠,大概是在变相报复不知所踪的另一位,却又不小心划到了手“我很记仇的,”林一暗暗地想。
他应了喻夫人的约陪喻子慈上甜点课,他从来没答应的这么爽快过,那件事发生之前他看着他竹马吃不下饭,那件事发生之后他更吃不下饭,喻子江好像从来没存在过,好像喻家只有这么一个幼龄的小丫头。
喻家没人提到他,喻子慈有次对着新鲜出炉的马卡龙嚷嚷,说都是我的了,喻夫人笑骂她,林一只说是子慈知道我不吃这么甜的。
太甜太腻了,林一撑着笑脸,他是用不着费心直播的食材了,他想要什么喻家给什么,就这么茫然地戴着隔热手套发呆,“对,确实都是她的了。
她哥把她扔在了囚笼里,自己跑了。”
之前心神不宁地担忧喻子江的成年礼,那件事轻飘飘地就落下了,他照例每天去学校实验室呆着,这下是一个人了,看点食谱,题目,或者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甚至破天荒地参加了晚自习,赶上了天文社擦拭好的望远镜,月亮大多时候都是残缺不全的。
“你可别把自己饿死。”
林一笑着给学弟学妹们分烘培的小点心,引来一片赞叹惊讶之声,夜色冷冷的,他出神的念叨另外一件事情。
他几乎可以谎称自己理解为什么喻子江一声不吭就跑了,集训队的时候他看喻子江理包,所有证件几乎都握在自己手里,进出喻家的越来越多,要摁着他走另一条路。
但我可不原谅你,你也没求我,求我,我也不原谅。
林一笑着接过喻家送来的新鲜杨梅,是市场上寻常的几倍大,泡在冰块儿里,滴着水。
这会儿的康村是很冷了,沼泽地shi气一向很重,体感温度比实际温度低上不少,金发的年轻学子看着这个前几天被教授亲自领进门的小师弟,他似乎之前对器材不怎么熟悉,做什么都小心谨慎,但有种莫名的游刃有余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