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梨柚果断出声。
“你往哪跑?”
她推开阮绛,拖着废腿下了床,右手一把将想要向外冲的小女孩逮住,一个用力就把她推回了床上。
女孩奋力地还想起来,成梨柚对着她又是几个推搡:“你以为你这样的跑出去就能有什么大前程了?我告诉你,穷人家的孩子一辈子都是穷人,哑巴残废就活该认命。要饭怎么了?有饭吃,有地方睡,饿不着,冻不死,你还不知足?你良心都叫狗吃了?!”
不要信。
不要认命。
虽然是为了救她,但违背内心说出这番话,成梨柚还是愧疚的。
但她只能继续硬着心肠,不断把小女孩推回床上,直到她放弃了挣扎才松手。
客厅的看守听到动静,早就醒了,但他们见小女孩被成梨柚抓住,便始终没有过来掺和,只是在旁观后悄悄地把这件事告诉了同样被吵醒出来的丁婶。
丁婶听完,看着成梨柚的眼神里除了满意,还多了份深长的打量。
而目睹了这一切的上铺两个乞讨老汉则更加看不惯她了。
乞讨上交的钱多,吃的比他们好,这些眼红眼红就算了,但明明都一样是出门要饭的,她竟然还管到他们头上了?
他们心里暗暗记恨,不敢得罪她,却把坏都使在了她的傻子弟弟身上。
几天后的晚上,成梨柚扮着柳苗帮丁婶洗衣服回来,一到门前就看见他们上铺的聋哑老汉一脸恶笑地将他的臭脚伸在还是小枝的阮绛面前,正哄他去舔。
虽然小枝并不接他的茬,只是低着头兴致勃勃玩着手里一块姐姐给他捡来的小鹅卵石,但聋哑老汉却因此越发嚣张,还想把脚直接伸到小枝的脸上。
这样侮辱人,柳苗顿时红起眼扑了上去,一股蛮力将老汉撞倒,边咒骂边用右手不断地对着他连抓带挠。
小枝看到姐姐的样子,愣了一小会,丢掉鹅卵石也学着她扑上去。
柳苗的手脚不方便,打人时出不了什么力,但小枝却比一个聋哑老汉强得多,几下就把人打得见了血。还是柳苗觉得气出够了、怕打出人命,才劝着小枝松了手。
屋外盯梢的看守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这场打架。
但他们和往常一样,只是看着,直到丁婶出现、盘算思忖地看了一会儿后让他们把人分开,他们才进门出手把小枝和聋哑老汉拉开。
一场架下来,成梨柚看着灰头土脸,身上倒是没一处被伤到,就是有次一不留神被聋哑老汉薅着了头发有点疼。
摸完疼到发麻的头皮,成梨柚摸了摸抱着她冲其他人生气呲牙的阮绛。
幸亏他一看到她被抓住头发就立刻扑下来了,不然她那撮头发都能被生生拽下来。
多少年打架都没这么狼狈了。
缺了一只胳膊和一条腿,打起架果然还是会受影响。
……
这次事件的处理结果,丁婶当晚没给聋哑老汉一口饭,还立马把他换到了另一个屋子。
而成梨柚受到的却是另一种待遇。丁婶不仅在晚饭时给她的碗里放了半根香肠,而且看向她的目光十分宽慰,没有一句责罚。
这反倒让成梨柚觉得不安了。
说实话,聋哑老汉每天乞讨后上交的钱数并不比她低多少,也正是因为有这个底气,他才敢对小枝出手。像那些饭都吃不饱的,哪还有欺负别人的心思。
所以她看着那半根香肠就shi了眼睛,到丁婶跟前愧疚地道歉,说自己对不住丁婶,她对自己那么好,恩重如山,她却在她的地方打架闹事,给她添了麻烦。
她想探探丁婶到底揣着什么心思。
“你没错。”
丁婶安慰她,还朝着聋哑老汉现在屋子的方向啐了一口,“那老汉做的,我看着都生气,你做姐姐的护着弟弟,有什么错?”
说完,她慈爱地拉住成梨柚的右手,“你是个好孩子,带着弟弟不容易,婶子怎么能不疼你?婶子是真的疼你……”
待好听温和的话说了一箩筐后,她又换了话题:“有件事,我只跟你说。其实你和你弟弟能有这样的日子过,并不是我的功劳,都是山哥的恩惠。”
“山哥?”
“对,山哥。”
丁婶继续道:“不只鹧鸪市,山哥在好几个市都安排了我和老丁这样的人,还有咱们这样的房子。现在山哥那里缺人,等过几天山哥过来,我打算向他推荐你们姐弟,要是你能入了山哥的眼,让你带着弟弟去别的地方当个管事的,那就是你们的造化了。”
成梨柚表面神色茫然,似乎没听明白,但心里却安稳了下来。
在周谅给她的那本厚资料里,画眉市被抓起来的小头目曾经提到,山哥有继续扩张的意图,所以要他在乞讨的人里挑出可用的,培养对方成为其他城市的小头目,而从他这里出来的人如果能在另一个城市做得起来,那人每个月所得的收益都会给他一成。
但他还没来得向山哥推荐人,他的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