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冰沙。
唐星继续往卧室走。五年前他一向独来独往,住也是一个人住,所以这套房子是个一室一厅的小公寓。进卧室一看,墙上还贴着某个篮球明星的海报,单人床上也仍然铺着他离开前用过的一套深蓝色的床品,当年离开上华市的时候东西不好带太多,所以就没收拾。
郦问青跟着进了卧室,看到那套床品时目光稍稍一黯,低声道:“想起我是谁了吗?”
唐星两手一摊,“没。”
他这神态不似作假,那就是真的没想起来了。
郦问青脸上虽然没什么变化,心里却有些失望,原本带唐星来这里是想唤起他关于自己的记忆,没想到并没有起到作用。
唐星也颇为郁闷,就像自己人生的胶片被人硬生生从中间剪掉了一段似的,让他感觉很不爽。
郦问青忽然发现一个问题,“你其实没有结过婚吧?”
唐星心里一跳,“你凭什么这么说?”
郦问青:“这里没有第二个人长住的迹象,你一直是自己一个人住。”
当年他就是在这间卧室里和唐星度过了一个混乱而又销、魂的夜晚,翌日一早因为科里的一通急电匆匆离开,现在回想起来,当时这套小公寓里摆放的生活用品全都是一个人的。而在这之前相处的几天,唐星也从未说过有关女朋友或者妻子和孩子的话题,以至于郦问青从来没有想过他是不是单身的问题。
唐星刚想反驳,郦问青接着又说:“不要否认,这一点我可以向余大爷求证,当年他这么关心你,想必对你的个人情况应该也比较了解。”
唐星噎了一下,随后梗着脖子道:“是没结过,那又怎么样,结婚最麻烦了,两个人住在一起整天为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更麻烦。”
郦问青:“那唐希晨是怎么来的?”
唐星:“小爷魅力这么大,跟美女一夜情不行吗?”
郦问青:“既然你这么有魅力,为什么一夜情后那个女人就离开了你,等生了孩子后就丢给你养,然后就一去不回了?”
唐星被问得无法招架,恼怒道:“你谁啊,小爷为什么要回答你?你管得着吗!”
郦问青已经忍耐得够久了,决定不再回避这个问题,将唐星逼到卧室一角,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我是你男人,五年前六月初的那个夜晚,就在这张床上,不然我为什么知道你尾椎骨上面有一颗小痣。”
现在回忆起来,那夜的唐星虽然十分热情,动作却格外生涩,根本不像有过经验的,结合他一直躲闪回避错漏百出的言辞,郦问青现在怀疑唐星根本没有和什么女人有过亲密关系,唐希晨要么是有人算计他而出现的产物,要么是唐星出于某个不得已的原因而收养的别人的孩子。答案究竟是哪一个,还需要进一步查证。
不过不管唐希晨的生母究竟是谁,他都已经决定接纳这个孩子,和唐星一同抚养。
唐星闻言一愣,继而炸了毛,面红耳赤地挥开他的手,骂道:“靠,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还是你爸呢!”
郦问青眸光深沉,意有所指,“你要想玩这个,也不是不可以。”
唐星又羞又恼,头顶几乎要冒烟,一张嘴露出两枚尖锐的犬齿,怒气冲冲道:“姓郦的,想占小爷的便宜,有种你就试试!”
话音未落,他就运力于掌,朝郦问青闪电般攻了过去。
郦问青时刻注意着他的神情举动,当即伸手格挡,化解他的一招一式。
两人以快打快,顷刻间就在并不宽敞的卧室里打了十多个回合,屋里的家具被两人的掌风劲气扫到,发出一阵嘁里咔嚓的乱响。
“爸爸,郦叔叔,你们、你们在干什么?”
唐希晨在客厅里听到动静不对,跑到卧室门口一看,顿时吓到了,手里快吃完的牛nai冰沙杯子啪嗒一下掉在地上。
郦问青立即反手握住唐星的手腕,以柔劲卸去他的力道,将他推到两步开外,随即道:“没什么,我和你爸爸在切磋功夫。”
唐星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没法跟儿子坦白说自己在和这家伙打架,只能硬梆梆地说:“是啊,爸爸和郦叔叔只是在闹着玩而已。”
唐希晨似乎并不怎么相信,眼圈有点红红的,看上去十分难过,过了一会儿才小声提出请求:“爸爸,郦叔叔,我不找妈妈了,你们可不可以不要吵架?”
唐星的心啊,一时间又酸又热,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郦问青沉冷的表情霎时缓和下来,走过来摸了摸唐希晨的头发,“郦叔叔答应你,不会再有下次了。”
唐希晨连忙道:“那我们拉钩钩。”
郦问青伸出小手指,和小崽子的钩在一起。
唐希晨一边晃动小手,一边认真地念念有词:“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完了之后他又看向唐星,固执地问:“爸爸,你呢?”
唐星无可奈何,只得妥协,“行行行,爸爸也答应你。”
唐希晨这才放下心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