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心妍只得战战兢兢地从箱子后面走出来,敬畏而又忐忑地向他打了个招呼:“郦、郦先生。”
郦问青暂时没空理会她,注意力转回唐星身上,见他并未受伤,不禁松了口气,抬手将他头上翘着的一撮毛抚平,轻声责备:“为什么之前不接我的电话?一声不吭地跑到这里来对付化蛇,万一刚才我来晚了怎么办?”
唐星嗫嚅着辩解:“我又不知道这里埋伏着一条化蛇,也不是故意不接你的电话,是进来之前手机不小心掉进下水道里了。”
他忽然想起来傍晚在尚华步行街口看到的一幕,霎时又来了气,质问道:“你不是说下午去特案科开会,开完了就来找我和崽崽吗?为什么和那只狐狸Jing在一起,和他坐车兜风卿卿我我?!”
郦问青闻言一怔,“你看到了?”
唐星愤愤,“看到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郦问青无奈道:“我下午的确开了半天会,直到六点才散会,这一点你可以随便向特案科任何一个人求证。至于坐车兜风什么的是绝对没有的,只不过胡一飞因公受伤,行动不便,我就顺路送他回家了,考虑到你会吃醋所以就没告诉你,没想到还是被你看到了。但是天地可鉴,我对胡一飞只有同事之谊,这就和苏心妍遇到危险,你作为朋友会挺身而出前来救她一样。亲爱的,不要跟我说两者性质不一样,你对苏小姐有意,否则——”
忽然被点名的苏心妍:“……不不不,一样的一样的!郦大神,你千万不要误会,我和小甜,不,我和唐星之间完全是清清白白的朋友之谊!他不喜欢我,我也更不可能喜欢他!我中意的是风度翩翩稳重多金的成熟男人,对他这样天真稚气的毛头小子才没有兴趣!”
唐星:“………………”
喂,你这个善变无情的女人!谁是天真稚气的毛头小子,我儿子都已经会打酱油了好不好!
郦问青对苏心妍的回答似乎很满意,微一点头,“了解了。”
唐星那叫一个不服气,正想严辞反驳,忽然发现郦问青背后如同一条死鱼一样摊在地上的化蛇似乎十分细微地动了动。
应该不会吧,多半是仓库外面刮进来的风把化蛇的羽毛吹动了。
这时,警笛声由远而近地传来,划破静谧的厂区上空。
跟电影上演的一样,警察总是在主角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斗败了大BOSS后才姗姗而至,今晚自己的表现应该很有英雄的范儿吧。唐星沾沾自喜地想,刚要收回视线,赫然看到化蛇尖细的尾尖倏忽而至,快逾闪电,直奔唐希晨的后背而来。
唐星悚然一惊,危急关头来不及多想,以最快速度把儿子拉进怀里,用自己的身躯将他严严实实地护起来。
刹那间郦问青也察觉到化蛇垂死挣扎的偷袭,反手一记凌厉的掌风,如同一道无形的铡刀,将化蛇的身躯从中间一斩两段!
化蛇这次一声没发,彻底死透了,暗绿色的血ye喷泉一般射向仓库房顶,然而被斩断的蛇尾兀自还有生命般在空中蜿蜒抽搐,“啪”的一声打中唐星的后脑勺,之后才如一截枯枝般颓然掉到地上。
苏心妍:“唐星!”
唐希晨:“爸爸!”
郦问青:“阿星!”
唐星头痛欲裂,眼前发黑,在郦问青的臂弯里失去了意识。
……
唐星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自己回到了2015年。
六月的天气婴儿的脸,刚刚还艳阳高照晴空万里,转眼间就乌云滚滚天地变色。
唐星正独自在南湖边闲晃,想着应该没这么倒霉吧,就仍然不紧不慢地在湖畔走,没想到没过多久豆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下了起来,落在脸上隐隐作痛。紧接着雷也打起来了,轰隆隆的在头顶接连炸响,像有什么大妖怪在渡劫一样。
周边没有可以躲雨的地方,站在树下则可能会被雷劈,唐星不得不加快步伐,朝两百米开外处的一座凉亭跑过去。
结果才跑到一半,大雨就倾盆而下,淋得他几乎连眼睛都睁不开。等冲到凉亭底下的时候,浑身上下如同刚从南湖里捞上来似的,连内、裤都shi透了,紧紧地嵌进腿、根里,让人很不舒服。
靠,天气预报不是说今天是晴天吗,也太特么不准了吧!
唐星抹了一把脸,又像狗一样甩了甩头,雨水霎时四溅开去。
有人刚刚跑进凉亭,立即敏捷地朝侧旁一让,似乎十分嫌弃一样。
天地间一片昏黑,仿佛即将入夜,暴雨哗啦啦的充斥着耳膜,笼罩着凉亭里唯二的两个人。
唐星不怎么爽地抬头看向来者,眼前不由微微一亮。
那是个年轻男人,挺鼻薄唇,身高腿长,脸孔俊美得像把锋利的刀,身上和唐星一样全都shi透了,但却半点不显狼狈,白衬衣变成半透明的贴在身上,底下瘦削而充满力度的肌rou若隐若现,性、感非常。
卧了个槽,男人长成这样也太妖孽了吧!尽管唐星也是男人,自认也帅得惊天动地,一时间也差点移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