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头的纠缠中脱出,而后在他脸上擦了擦,将手上的痕迹擦干。而后淡淡道:“醒了。”
莫子阑笑盈盈地应了声,看起来倒不虚弱,甚至有几分乖巧:“嗯。”
像是看傅清不像愁苦的模样,莫子阑忽然道:“师尊,我不开心。”
“你还活着,就该躲在被子里笑了。”傅清不接茬。
他其实知道莫子阑指的是什么。
段青川去的确实很巧,巧到莫子阑刚生了贼胆,就被硬生生逼了回去。
他扫了莫子阑一眼:“还小,别想那么多。”
莫子阑笑得更开怀,笑容中却有了些许虚张声势的怒意:“我还小不小,师尊不知道吗?”
他展颜一笑时,敛去了过去的不安,只剩下了纯粹的喜,倒是与平时看起来不同。
傅清将视线收回:“小的很。”
他前后两世加起来,不知道比莫子阑年纪大了多少。
他又道:“慢慢等着吧。”
莫子阑不说话了。
傅清看过去,发现少年只是笑。无声地笑,笑得肩膀打颤。
他奇道:“你笑什么?”
“师尊可爱。”莫子阑大着胆子去抓他的袖子,见傅清没反抗,变本加厉地抓住他的手,将人拉得靠近了自己。
而后趁机一啄,在温度略低于常人的脸颊上落下一个轻吻。
傅清任他动作,在莫子阑得逞准备功成身退时,忽然弹出一道灵力,绕着莫子阑转了一圈,在他身子表面结了层雪。
皮肤受了冷,不自觉地打颤。莫子阑索性往傅清怀里钻,将自己身上的雪往他身上蹭。
蹭到最后,两人的衣衫都chao了,半透不透地粘在身上。
“得寸进尺。”傅清将水迹在衣服外表面冻成雪花,轻轻抖掉。
莫子阑甩了甩头发上的雪花,撑着手看他:“师尊莫不是忘了,你还欠我一个二十岁礼物。”
确实有这么一件事。他之前说要在莫子阑二十岁时给他定风鞭做礼物,后来定风做了收徒礼,就换掉了。只是换成什么,现在还没个定论。
傅清看了他一眼:“随你。你别入魔,什么都行。”
莫子阑笑着看他:“好。”
虽然还在笑,但傅清可以敏锐地察觉出莫子阑情绪稍低落了些。他叹道:“有什么就说。”
少年于是敛了笑容问:“只是别入魔吗?师尊对我,没有旁的期望?”
傅清缓缓阖起眼睛,又慢慢睁开,语气里像是含了消融的冰水,细品起来生机勃勃的:“有一点,不知道从哪说起。”
“我想听。”莫子阑看着他道,“说给我听。”
“我不想说。”
莫子阑看着他,又笑起来,忽然向前伸手抓了一把。
傅清的手臂被他握着,与皮肤相接的掌心还有些颤抖。
他轻轻将手盖在莫子阑手上:“是真的。不是心魔,我不会走。”
莫子阑看着他,好像不是很理解他话的意思,与方才那谈笑风生欺人太甚的模样全然不同。
傻里傻气的。傅清拍拍他的手:“为师也不是什么爱好被人奉若神明的人,别总是那么紧张。”他顿了顿,又加了句:“让我压力很大。若是哪天多吃了一口饭,让你觉得为师德不配位了怎么办?”
莫子阑猛地摇摇头:“我不是紧张……只是我之前惹你生了好大的气,不敢相信你还陪着我。”
“从来都是气你有话不说。”傅清叹了口气,“你若直说,我又生过你什么气了?”
莫子阑垂下头,思索了一会儿,又苦笑道:“那有些事我和你说,你能不管吗?”
“若是在住处放了个什么困阵,为师不一定管,”傅清缓缓道,“若是想要自己去杀谢迟,此事我非管不可。若是想不开要入魔,就……把你往死里打。伤口还疼吗?”
“不疼了。”莫子阑撑起身子朝前爬了两步,将傅清压在床边。
他将头枕在傅清胸口,用柔嫩的脸颊感受有力的心跳。
他喃喃道:“怎么舍得疼。”
他两世所感恩的、深负的、挚爱的,全都是这一人。
在他身边,欢欣尚且吞咽不够,哪里有心思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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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子阑嘴上说着不疼了,其实伤处还没好全。傅清便想着趁早将肖逢逢的事情解决了,带他去寻仙州看看。
只是走之前,还是将所有能用的伤药,全都给莫子阑用上了。还对他交代了几次,没事不要乱跑。
莫子阑这小孩一向不听话,傅清也不指望打他一次就能长记性。
因而当他途中接到莫子阑的传讯时,心情也没有太大波澜。
“说了什么?”一旁的秦乐风问。
“他去找谢迟了。”傅清随手将传讯符销毁了,“他说谢迟不在万象宗,在尊域。师兄你快点,我得去看看他的情况。”
“行。”秦乐风笑呵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