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身体全部痉挛起来,弯曲成一个弓形。他仰起头发出一声惨叫,修长的脖子在射灯下有如天鹅颈般优美。
塞壬的惨叫对于人类来说却有如天籁。“真美啊……”胖团长闭着眼摇头晃脑地欣赏,年轻人也微笑着点点头。而帐篷里的其他奴仆,即使冒着被毒打一顿的风险,也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里的活计。
“第二幕,可以吗?”
塞壬因剧烈疼痛扭曲的脸庞渐渐平复下来,眼圈还有点红,他看了年轻人一会,点了点头,开始歌唱。
塞壬的嗓音比花腔女高音更加有力,比阉伶歌手更加婉转多变,又比男高音更加华丽,歌声倾泻而出,一时间,天地色变。狂暴的转音燃烧着仇恨的火焰,回荡在封闭的帐篷中,仿佛要焚尽一切的牢笼和桎梏。胖团长瞬间变了脸色,年轻人却听得如痴如醉,闭着眼睛,手指轻轻打着拍子。
一曲终了,年轻人的掌声孤零零的回荡在帐篷里。
“太棒了!”
年轻人手指一弹,一枚沉甸甸的黄金戒指跃入水池中。千金权当掷彩。
“他手上还缺点东西,这样就全齐了。”
第146章 金丝雀(2)
深夜,年轻人走进了塞壬的帐篷。
黑人奴仆们急忙推来了脚手架,在水槽旁边竖起一个平台,一个水性好的潜进笼子,用钥匙开塞壬手腕上的铁链——年轻人晚上要来,这都是胖团长交代好的。
那个一看就是富家纨绔的年轻人,磕磕绊绊地在奴仆们的帮助下爬上架子。今天晚上他没有穿丝绸西装,也没有戴高顶礼帽,只穿了一件薄衬衫。
他冲着水里的塞壬勾了勾手指。解开双手束缚的塞壬乖乖爬上了水槽边的平台,坐在年轻人脚边。冷漠桀骜的金黄色眼眸与项圈形成了讽刺的对比。
“戴着我的戒指?很好。”
塞壬呲了下牙,尽管他一爪就能划破年轻人的喉咙,但杀他以后,胖团长一定会叫他生不如死。对于怎样折磨野兽,又不留下难看伤口的技巧,胖团长可是深谙不过了。
“冷静点,我不是来折磨你的。”年轻人单膝跪下,微笑着拍拍他的脸,从口袋里拿出两张经过防水处理的乐谱。
“你会识谱吧?能唱这首歌吗?”
塞壬接过乐谱,看着纸上的五线谱点了点头。
年轻人嘴上说不会折磨他,手上却一点也不老实:
“都是赃物……那死胖子究竟还干了多少门副业啊……”
他勾起塞壬脖子上的黄金项圈,对着射灯查看,扯过他的耳垂,又托起他的手仔细观察手腕上的镯子,最后双指勾起胸口的ru钉。
塞壬排除万难把自己沉浸在旋律里。然而最后一下实在是忍不住了,他从唇齿间发出一声轻哼,愤怒地推开年轻人,似乎在责怪对方不守信用。
“玩又不能玩,摸一下怎么了?别告诉我你全身都给那个死胖子调教成敏感带了!”年轻人粗暴地揪起塞壬的头发,也不管他刚从水里出来,顺势拽到自己怀里,凑到耳边低声说:
“你以为老子装成一个有特殊嗜好的花花公子容易吗配合点底下有那死胖子的眼线!”
年轻人的呼吸很烫,仿佛带着灼热的硫磺味儿,但说出来的话却冷静得仿佛一块冰。这种感觉很微妙,就像你去看红磨坊的姑娘跳艳舞,结果她高歌一曲饮酒歌。
塞壬眨了眨眼睛,对这种情况有点始料未及,但他顺从地安静下来。
年轻人瞬间又变回那副纨绔子弟的模样,捏着塞壬的脖颈强制他靠在自己肩膀上,像是故意让别人听到似的,大声说:“这就对嘛!别他妈自命清高,你就只是只小金丝雀!”
年轻人洋洋得意地拽起黄金小天使鱼,连同胸前的肌rou在他的指尖拉扯得变形。塞壬的呼吸变得急促,吐气中夹杂着几声揉碎的嘤咛。他强迫自己不去管胸口的疼痛,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手里的乐谱。
“这是的选段……东方山顶上有鹳鸟在歌唱?”
“是的,不过我更喜欢它的原名。”
“是什么?”
“它叫……茉莉花。”
年轻人的体温穿透过粘了水的丝绸布料贴在脊背上,热烘烘的。塞壬感到脑子有点乱……这种感觉说实话并不坏,总比冰冷的玻璃板或铁链要好,要是那人不像对ru牛那样蹂躏他的胸口就更好了。
他咽了口唾沫,压下喉咙里的闷哼,道:
“……很美的名字。”
年轻人的手拢成一个弧形捏了两下,转而去揉捏其他地方。他含住塞壬的耳垂,吮吸两下,贴着耳廓的软骨,用气声说:
“这个不重要,关键是……你能唱了吗?”
塞壬点点头,歌声流淌而出,优美却略带凄然的旋律仿佛能穿透时间与空间的距离,抵达几千公里外的江南水乡。小桥流水人家,二十四桥,雨花台,秦淮河柳……采茶阿婆的笑脸,卖花姑娘的背影,说书老伯的折扇……在年轻人的眼前如走马的灯般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