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便该赐了婚,那林丫头入了府,还怕拾掇不了她?”
陈皇后却道:“这话却是错了的,母亲仔细想想,那林家是个什么门第,焉能与咱家相配?若当初真个指了婚,便是林家女不孝不贤,咱们却也是不好休弃的。如今这般才是刚刚好呢,待周阁老家的孙女儿入了咱家,届时便一抬轿子将那林氏女抬进来便是了。”
陈太太抚掌大笑,“还是娘娘想的周到。”又苦恼道:“到底是同林家过了小定的,如今林家虽透了这意思出来,却没摆到明面上,咱家却不好主动提了。”
陈皇后秀眉微挑,“母亲可是糊涂了,既然表哥未下明旨,那这便不算皇家赐婚,咱家想要退婚,自然有诸多借口可找的。再说了,那周姑娘才貌都不比林氏女,便是咱家舍了林氏女选了周家女,难道林家还敢拿这事儿大肆宣扬了,他家姑娘的名声都不要了么?”
陈太太道:“只是京凡是有些脸面的人家儿,哪个不知道咱们两家过了定的,这……”
陈皇后嘴角微翘,“母亲可真是,我亦是陈家女,难道会叫人坏了咱们陈家的名声。女儿既然说了,自然是有法子解决了那林家且不坏咱家半点儿名声的。”
陈太太知女儿素有段,亦十分信服,便做出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道:“总是要先紧着皇子这边儿的,别的都不打紧,便是失了名声又如何,将来咱家皇子……哪个敢说咱家半句闲话?”
陈皇后端起茶盏轻轻啜饮一口,听见母亲这般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话,心知母亲是个没什么脑子,却能为了前程不择段,说服她再容易不过了。
陈太太果然又压低了声音,“娘娘心里可已有了章程了?”
陈皇后笑着放下茶盏,拍了拍母亲的,“母亲不必担心,女儿难道会坑了自家不成?母亲且回家安生等着,稳住了,事情没成之前,对谁都不要露了口风。届时女儿必请了皇上圣旨,叫也俊风风光光地娶了那周家姑娘。您只管安稳地等着做您那威风的婆婆就是了。”
陈太太笑道:“我哪里有不放心娘娘的,只是也俊那孩子如今还下不得床呢,着实可怜得紧。且他对林家那丫头却是真心的,若知道了这事儿,怕是撑不住呢。若闹起来,可怎么好收拾呢?”
陈皇后微微扬起一抹冷笑,“就是母亲平素忒惯着他了,如今咱家是个什么情形,转眼便是倾族的祸事,哪里容得了他任性?母亲不必理会他,他且舍不得死呢。只是母亲也守好了他那院子,趁着会也将那些个平素不老实的该打发都打发了,也好圈圈他那性子。表哥那里也替他告了假,这般没个出息,也别去表哥那里现眼了。”
怨道帝后是打小的情义呢,这般表哥表哥的叫着,便也只有当今皇后了。
陈太太想了想,从皇后这里怕是问不出什么来了,便也应了。左了她也不是十分满意林家姑娘的,瞧着便不是个好生养的。其实说起来,这陈太太倒是挺喜欢宝钗那模样的,为人有规矩不说,瞧着便是个好生养的。只是薛家门第忒低了些,还不敌林家这般的,好歹是个书香世家世禄之家。且薛家本就与九王爷不清不楚的……想到九王爷,陈太太便不自觉地生出几许心虚来。
要说这做婆婆的就是难答对,娇弱的不喜欢,怕撑不起家来;厉害的也不喜欢,怕摆不成婆婆的谱儿,儿子再受了欺负。
陈太太出宫时,恰好遇到了被自家女婿和林珏合伙挤兑了的陈老国丈。陈老国丈一瞧妻子,便知这妇人定是不听自己的话,跑来同女儿诉苦来了。
当面教子背后教妻,陈老国丈索性一同上了陈太太的马车。
陈太太硬是憋着没把自家女儿的打算说了,被老头子一通急头白脸的教训,便也只能一味装哭罢了。
陈老国丈面对老妻的哭诉,自然也不好说得太难听,到底叹了口气,温声劝道:“娘娘在宫本就不易,你莫老去同她说这些有的没的,徒惹她烦心。”
陈老国丈便将林珏那一番命理之说,捡着要紧的同陈太太说了,陈太太听后大惊,又隐隐庆幸这赐婚诏书没写成,遂怒道:“这林大姑娘是个什么命相,原小定时说最是个旺夫旺家的,如今可还没过门呢,大丫头那里的事儿便一遭遭的出,这哪有一丝旺家的意思呢?再瞧瞧咱家俊哥儿,自来再是孝顺不过的孩子,如今都敢跟咱们摆脸色了,真真是个搅家Jing才对!”
陈老国丈喝道:“你莫胡说,娘娘那里的事同林家又有什么干系呢?那是天家的事儿,再不与咱们陈家相干。这话你莫叫旁人听了去,可是杀头的大罪!俊哥儿犯糊涂,难道也是人林家的错了?”
陈太太被唬得一缩脖子,却仍强自端着仪态,试探道:“原说是个旺家旺夫的命格,如今又出了这许多的妨克出来,可见也不是个好的。索性也没正式下了明旨赐婚呢,且她还要在家里念一年经呢,咱家俊哥儿可多少岁数了,哪里耽搁得起呢。要我说,老爷刚刚就该回了陛下,各自婚假方是正理儿。”索性这一年间陈林两家的亲事是不必提的,皇后那里倒是大有可为。
陈老国丈见与老妻着实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