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已经明显感到了这婆媳二人的面不合心更不合了。
在贾政贾环相继赴任之后,阔别家已久的贾琏,终于带着一双儿女和平儿姨娘回来了。
王熙凤见到贾琏,自然是万分欢喜。只是,及至平儿引着儿女来请安,这万分的欢喜便丝毫不剩了。
因着贾琏回来,贾家自然要请了亲戚都来见一见。贾琏这趟差事办得很不错,如今西边的通商互市已经建的差不多了,差不多年前便能正式开展。而因有贾琏从周旋,本朝可谓是占了不少便宜的。这次贾琏回来,也是引着西边的呼喇氏族部落使者前来朝拜,也是增进彼此友谊的意思。
贾琏因此行有功,朝已经开始酌情商讨升迁一事了。只是因其父贾赦先时的诸多不检行径,因而究竟予不予以加封,如今尚且没个结果。
只是既然回来了,且又是立了功回来的,总归是件好事。
一时之间,原本与贾家有些疏远的人家,皆来贺喜。只薛林两家仍旧静悄悄的,这次便是薛母都未曾亲至。只是王子腾家,却是叫其继室带着儿子来了的。
春杏儿可不是白来的,如今她被扶了正,成了正经的当家太太,自然也有义务管一管出嫁姑娘与姑爷房里的事。
将瓜哥儿交给平儿,叫带出去一起照应着。瓜哥儿如今好有五岁了,已经颇有两分世家公子的模样,彬彬有礼地同母亲和姐姐告退,方才被平儿牵着出去了。
春杏儿待自家儿子出去了,方才对王熙凤道明来意。“原我也不是姑nainai正经牌面上的太太,姑nainai不听我的也属正常。只是,家里老爷来时特意交代我转达姑nainai几句话,我少不得便要在姑nainai跟前儿卖弄卖弄了。”
王熙凤忙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来,“还请太太训斥。”
春杏儿这才笑道:“什么训斥不训斥的,都是自家人,不过是劝导你几句罢了。”春杏儿也不过大王熙凤两岁罢了,偏生摆出这副长辈的嘴脸来,叫王熙凤心下十二万分的恶心,却又不得不做出尊重的姿态来。
春杏儿笑着掩了掩嘴角,“老爷的意思,如今姑爷也算有了后,平儿亦是家里出来的,对姑nainai一向忠心,何不将子嗣过继到自己名下,待日后这爵位岂不是仍旧在姑nainai?”
王熙凤面上不觉显出两分难堪来,便听春杏儿继续道:“如今荣国府这爵位,在大老爷里,已是降到了品了。待日后姑爷袭爵,岂不是还要降等,待到了姑nainai这里……且,还不知大老爷日后还会不会糊涂呢。姑nainai过继了子嗣,老爷才好有作为呢。”
这话便暗示得十分明显了。若是王熙凤有了子嗣,将来荣国府的爵位自然在王熙凤儿子的身上。可若是王熙凤没个儿子,那王子腾便也不必出力了,将来这贾家可还不知道会落到谁的里呢,何必给他人做了嫁衣裳。
王熙凤心内大恨平儿,只是如今形势比人强,再是不愿,也得承认王子腾的话是对的。
春杏儿又道:“我这做太太的,也要交代你几句呢。”
王熙凤忙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来,“请太太教诲。”
春杏儿抿嘴一乐,“瞧瞧,不过是咱们母女俩说两句体己话罢了,姑nainai总是这般客气。”
王熙凤最恨她这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嘴脸,便只一味地低头不语,做出恭敬的模样来。
春杏儿嘴角微勾,晓得她心里不定怎么咒自己呢,却不以为意,道:“这话原该是先太太教给姑nainai的,可惜先太太去得早,便只好由我来做这恶人了。先时姑爷去西边儿,姑nainai原便该跟着去的,虽要吃些苦头,咱们也是舍不得姑nainai去遭这趟罪,可姑爷心里难道不顾念着姑nainai的好?如今姑nainai派了平儿去,亦抬她做了姨娘,她也争气,照顾得姑爷很是妥帖,又一口气给姑爷生了一儿一女,于贾家便是有大功的。虽她是丫环妾不如良家妾体面,到底也多了几分尊重。她又是姑nainai这里出去的,说出去自也比别个姨娘体面些。姑nainai如今将她的儿子记在自己名下,充作嫡子教养,还怕她不更忠心么?”
王熙凤咬碎了一口银牙,面上却是一副受教模样,“太太教训得是。”
春杏儿将该说的都说完了,也不乐意同一个打心底里瞧不上自己的人寒暄,便端起茶盏喝了盏茶。一盏茶过,丫环也寻了自家小爷回来,春杏儿便领着儿子去了贾母那里告辞。贾母自然一番挽留,不过春杏儿自有说法,到底回去了。
待过了几日,果然传出王熙凤将庶子寄养在自己名下之事,仍要摆酒,薛蟠乐道:“贾家果然十分爱摆排场,可见这一连番的打击之下,总要找补回面子来的。”
黑子笑道:“贾琏这次的事确实办得漂亮,在那西边儿吃了好几年沙子,如今回来,皇兄必是有后赏的。如今贾家爵位尚还不一定就在他头上呢,总是自己嫡亲的姑爷,王子腾想着借这回把爵位确落到他身上呢。”
薛蟠笑,“看来这赦大老爷怕是活不久了。”
“王子腾恐也怕由着他作耗下去,别说这品的爵位了,恐整个贾家都要被他牵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