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就放到了鼻子下嗅了嗅,瞬间变了脸色。
他看了一眼陆邈,对方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道:“属下这就去彻查究竟有多少粮食被染上了阿芙蓉。”
陆绥目视着他再次离开,突然感觉一阵心冷。
阿芙蓉竟然已经流到了天鹰营,那现在天鹰营六十万大军,又会有多少人早已经染上了毒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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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庭弈和老王爷交代清楚后,难得看老王爷愁眉不展,静默地转动着手中的碧玉核桃。
温庭弈瞧着他的神情,暗自呼出一口气,先一步告罪道:“此事皆是温家惹下的祸事,是臣连累了王府。”
他攥了攥掌心,继续开口:“臣知道此事重大,臣来找王爷只是想要王爷能够早有准备,臣绝不曾有过推卸责任的打算。”
老王爷沉沉闭上眼,半晌挥手止住了他的话,蹙了蹙眉:“珩萧,同你说了多少次了,你已经是王府的人,叫本王如此生分。”
他转身看了他一眼,才道:“你应当叫本王为父王,既然你唤我父王,本王便不允许你一人将所有揽在肩上。王府再难,也还有本王和绥儿。”
其实说来说去,这一切本就是他们的过错。如果不是当初他和太后的商议,温庭弈一辈子也就是文毅侯,娶妻生子,荫庇子孙,一辈子顺风顺水,怎么会扯上汝阳王府的麻烦。
“这件事陆巡筹谋了许久,恐怕是有备而来。你说宫里的粮食兴许已经被人掺进了阿芙蓉,那就坏了……”
“西北的军粮恐怕也有问题。”
老王爷一双鹰眼兀得一沉,冷冷开口道:“如今只能看皇帝那边是什么打算,才能商量接下来该如何。”
温庭弈一听西北的军粮出事,当即想到了西北驻守的陆绥,不确定地问道:“西北军粮?那殿下可是有危险?”
同样是在广泽待过的人,温庭弈又怎么会不知道阿芙蓉的危害,他怎么能够允许陆绥沾上这种毒物。
老王爷静静瞧了他一眼,突然就明白过来自己的儿子并没有将自己已经染上阿芙蓉的事告诉他。
也罢。
“如今只能看宫里有什么消息,我们才能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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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庭弈赶回红泥小筑的时候,温四叔还在门口等着见他一面。温庭弈本就心神不宁,此刻更是谁也不想见,只好蹙眉道:“四叔先回去吧,此事我会处理。”
温四叔欲言又止,最终开口道:“珩萧,是我们对不起你。”
温庭弈脚步一滞,低垂下眼帘,半晌都没有说话。
他其实也搞不懂现在的心情,到底对温家是爱呢还是恨呢?
父亲入狱蒙冤,哪怕当时即便母族肯帮助于他,父亲也未必能够脱险,可他却还是抱着最后一线希望赶回了温家老宅。
直到在温宅吃尽了闭门羹,他才明白所谓血浓于水,终归是一场笑话。
这么多年以来他一个人维持偌大的文毅侯府,温桓越是对他横眉冷对,他反而越是接受的坦然,好似这就是他心里的温家。
现如今乍然听闻四叔像他道歉,他竟然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
“四叔……回去吧。”
温庭弈说完也不再理会温四叔,直接抬脚走进了屋内。
面对着空无一人的屋子,温庭弈突然冷静了下来。殿下远在西北,临走前他已经答应了殿下,他护着国,自己守着家,无论如何他都不能食言。
老王爷最近一直在盯着皇宫的动静,一连过去了六天,出乎意料般,一点消息也没有。
这让温庭弈不禁有些怀疑陆巡的用心,难道他只是为了借温家的手暗中控制朝堂,并不打算威胁王府?
温庭弈的想法诞生没多久,皇宫里就出了大事。
太后的病犯了。
这一次太后的病来势汹汹,皇帝彻底大怒,要求彻查整个御膳房,机缘巧合之下竟然让他就这么误打误撞地找到了被动了手脚的宫粮。
金龙殿上,不仅御膳房的司膳被吓得大气不敢出,就连侍奉太后的太医也瑟瑟发抖。
皇帝冷着脸坐在殿中,半晌后才沉声道:“此事给朕彻查,朕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皇帝震怒,整个大理寺联合御史台都开始接手彻查,很快就摸到了温家的身上。温家原先不过是小门小户,当年是因为老温侯异国守节为先帝所宠,温家才跟着齐齐鸡犬升天。
如今温家身兼供运皇粮的殊荣,竟然敢在皇粮中动手脚,是有心思不想活了。
大理寺和御史台在查明的第一时间就上禀了金龙殿,等候祈帝的决定。祈帝本就对先帝当年设置托孤重臣来约束自己一事诸多不满,现在老温侯已死,他就又将气撒到了温家的身上。
不过短短几日,温家就被查封抄家,因为温庭弈不在族谱中,一时之间竟然无事。
本来以为事情到此就算是结了一段,谁想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匿名向大理寺偷来了一封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