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一阵,突然从喉咙眼儿里发出“呜”的一声,和小动物似的。
晋南也眼看着代小京转过身去,背对着自己,低着头,小孩儿似的用手背狠狠擦眼睛,还吸鼻子。
陆北基本真当顶自己腰子上的那只手|枪不存在似的,一边开着车,顺手扯了纸巾给代小京。
代小京接过纸巾擦眼睛的时候,陆北又拎起矿泉水给他。
喝几口啊?
代小京拿着水瓶,犹豫了一下,瞥一眼后座的晋南,没敢这时候问。他想了想,就三口吧,陆北一般都是让他喝三口。
于是他就老老实实地喝了三口,拿着瓶子,缓和了一下情绪,对着晋南说:“晋南,我跟你说真的,你有什么事,都冲着我来。陆北跟你没什么关系,你别动他。”
晋南一直Yin恻恻地看着他,这时候听了这话,轻笑了一声,代小京也听不出具体是什么个态度:“你别光笑,你表个态。事情不至于这么鱼死网破,又不是陆北要抓你,你对他动手,根本于事无补。”
“你还记得我们以前在一起,是什么样儿吗?”晋南问。
代小京愣了一下:“干吗?”
“我这次回来,是真想和你在一起的。”晋南温柔地说,“我说过很多谎,唯独我喜欢你,这是句真话。”
陆北“呵呵”了一声,还没把“这句话本身就是谎话”说出口,就被代小京眼疾手快给捂向了嘴——当然,陆北的眼也很疾,赶紧脑袋偏了偏,躲过他的手:“我开车,别碰我。”
其实,与其说是这俩人眼疾,不如说是默契。
代小京知道陆北其实特爱吐槽、而陆北知道代小京知道自己爱吐槽的默契。
晋南也看出了他俩这默契,心里冷过西伯利亚的冻土。
代小京悻悻然地对晋南说:“你喜欢我,你就别搞这事儿。你放陆北走。你没听过一句话吗,赢不了一个死了的人。你要杀了他,那这辈子你都赢不了了。你还不如放了他。”
“什么叫赢?”晋南笑道,“你在我手上,就是我赢。”
代小京皱眉:“你要这样,我就真没话跟你说了。”
陆北都想翻白眼了:“你能有这么多话跟他说,我已经觉得很神奇了。”
代小京:“……”陆大爷能不能看看场合吐槽?你是头铁,可你的身体真的不是铁铸成的啊!就算是铁铸成的,也怕这么近距离的枪吧?!
陆北却特别清醒地认识到,跟晋南这神经病没什么好说的,但凡代小京那些罗里吧嗦的卖惨亲情牌有用,晋南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就像你跟个大毒枭连说三天三夜吸毒害人家毁人亡很缺德,对方只会觉得你傻逼,能有个屁用的话,这世界早和平了。
要不是代小京也在车上,陆北还真打算直接把车开警察局去。
但现在,他只能照着晋南说的,把车往三号码头开。
晋南瞥一眼路,嗤笑起来:“陆老师挺上道的。”
陆北直接把车往废弃好些年的三号码头旧址开的。
晋南要偷渡离开,不可能从日常营业的新址走。旧址那边一直没拆,平时白天会有很多人去钓鱼,晚上则人烟稀少了。
眼看旧码头就快到了,陆北这才对晋南说:“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我不说过了吗,我要带小京走啊。”晋南微笑道,“我们走了,你就安全了。”
“这不可能。”陆北说。
“你知道,有趣的是什么吗?”晋南稍微向前倾了倾,在陆北脑袋后面低声道,“你说了不算。”
说着,他就笑出声来,“哈哈哈,是不是很有趣的事儿?哈哈哈。”
傻逼。陆北无语。
代小京则是持续吸凉气。他看晋南真的是已经没救了,别说华临了,怕就是华临他家老祖宗华佗再世,都救不了这种等级的神经病。
车子停在了码头上,这时候四周都没有人,年久失修的路灯剩下了那么一两盏还能用,光也很暗了,时不时还跳一跳。本来就靠月亮撑着,今晚还有乌云,把月亮遮了一大半。
整块地方,就是一个昏暗凄凄的气氛,直接拉剧组来拍惊悚片,场景组和灯光组怕都要笑出声,可以提前下班那种。
晋南打了个电话,不多久,就有俩Jing悍的男人从角落Yin影里出来,来到车面前,一左一右,开了车门,都拿着枪,一人拽一个,把代小京和陆北拽出去了。
晋南跟着下了车,往静静地停在大礁石后面的快艇走去。
代小京一路小声叨叨:“哎,那位大哥,您轻点儿,陆北他身体不太好,一身的病,林黛玉都比他强。您轻点儿,我给您钱,您开个价,我们都配合,犯不着您这么严肃……哎,那枪……”
突然就一身病了的陆黛玉:“……”
晋南跟快艇上的人低声说了几句,回过身来,走到代小京和陆北面前,笑了笑。
代小京挣扎着往陆北面前挡:“你说的啊,我跟你走,你放陆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