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亲眼看着一个又一个的沈家人到下,一滴又一滴的鲜血将宅子染红。她一边恨着欺骗她的人,将证据和两个孩子带走,让两个孩子记住自己的仇人是谁,然后报复。一边又将所有的怨恨发泄在两个孩子身上,对两人非打即骂,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窖里。认为若非是他们的爹查到这件事,荀修也不会死,每天想方设法以折磨两个孩子为乐。
沈烟不过是无意间看到了她的脸,她便毒瞎了沈烟的眼睛。
沈宴更是好几次被她折磨的差点昏死过去。
后来,她疯的越来越厉害,渐渐分不清时间,有时突然拿着那些证据强迫小小的沈宴记住,然后让沈宴一字不漏的背给她听,嚷嚷着报仇。有时候又突然把它们藏起来,说这些不能让别人知道,更不能让荀修知道,便给沈宴不停的喂毒药,让沈宴忘记。
如此反反复复,强迫其记住,又用药让他忘记。
时间久了至使沈宴记忆出现混乱。
后来,沈宴趁着夏羽被皇后的人追杀再次发病,抓住机会偷偷带着沈烟逃了出去。
之后夏羽便再也没有见到过两人。
“沈宴一直在查他当年的事情,可见小时候的那段被夏羽强迫记住的证据,在夏羽喂给他药物的影响下,应该是已经不记得了……长安,长安?”常三说完才发现常长安有些不对劲,已经呆愣了好久。
常长安眨了眨酸涩的眼睛。
放下现在的沈宴对她的所做所为不提,小时候的沈宴确实是无辜的,两个那么小的孩子,还有阿烟的眼睛……这些事情,光是听着她就已经毛骨悚然。遑论两个那么小的孩子切身的感受。刚目睹过全家被杀,又接着遭受非人的折磨……
常长安的心口就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又酸又疼。不知为何,常老头口中说的事情,明明应该是沈宴和阿烟的遭遇,她却跟亲身经历过一般,心底的恨意疯狂蔓延。
此时此刻,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外间那个疯女人!
恍惚间常长安想到了一件事情。
“沈宴曾经说过,他一直有失眠症,无法入睡,是不是与他小时候的经历有关?”
“他竟也有这样的症状?”常三微讶。
“也?还有谁也有吗?”
常三躲开常长安直视过来的目光:“……曾经认识的一个朋友,不过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现如今已经没事了。”
“这个病是可以治好的吗?”出于对小时候沈宴遭遇的那种莫名其妙的“感同身受”常长安不自觉开口。
过后又突然意识到沈宴如今对她的所作所为,压下了眸子,心底自嘲,能治好又与她何干?
“长安,你实话告诉爹,你现在对沈宴……到底抱着是什么心思,还是放不下他吗?”
常长安摇了摇头,她对他现在什么想法都没有。
别说是抱着什么心思,就连先前知道沈宴身份时丢下的那份豪言壮语,都不过是不自量力的气话。
对他空有恨意又有什么用?
能爬上他这个位子,脚下踩着的皑皑尸骨哪里能少。
那些朝堂上曾被他无情推下炼狱的人,哪个对他没有恨,哪个没想着讨回?
什么报复?什么讨回来?
他一个高高在上未来的相国大人。
她哪里有那个能力与他讨论“讨要”二字。
蜉蝣撼树罢了。
她唯一庆幸的是,沈宴现在似乎还没有彻底从她身上拿到他想要的东西,她还利用价值,所以,他还没有对她动杀心。
现在还为时不晚,自己还有机会逃走。
“苏恒说沈宴身上有你想要的东西,可是沈宴爹调查出的那份证据?”
“没错。”
“可是你不是说他已经忘记了吗?”常长安不解。
“我可以让他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回忆起来。”常三目光微动。
这段时间,常三一直在夏羽身上试验,可惜夏羽并没有看过那份东西的内容。常三也只能从她身上得到一些她知道的事情。而且由于她疯癫过,记忆并不完整。所以,唯一知道证据藏在哪里,里面都有什么的人,只有沈宴。沈宴被强迫一次又一次反复记忆过里面的内容,虽然那些东西已经被他遗忘,但却也是最完整,被保护得最好的事实真相。
“那……他儿时的记忆会再次被记起吗?”常长安从来就不是一个狠心的人,若这件事单纯的只是针对现在的沈宴也就罢了。可他听了常老头的话,不知为何,心底一直有一个声音,不想让那些不堪的记忆,再次拉出来。就好像如果那些记忆再被拿出来,小时候那个可怜孩子,就会再经受一次折磨一般。
那样的话,对那个孩子来说,实在太过残忍了。
“可能会,也可能不会,记忆这种东西,是说不准的。”
“爹,你有没有办法,不让沈宴想起那些记忆,那个孩子,那个孩子……”说着说着,常常突然莫名的从心底涌出了一阵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