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会以二人打得鸡飞狗跳而结束。
却没想到这门一关就是三天三夜。期间景凡数次想上前敲门,都被景澜拦下。
直到第三天的傍晚,门终于从里面打开,薛遥从门里走了出来。他的面色虽不大好看,但看得出来Jing神还不错。
景澜与景凡见状连忙迎了上去。
薛遥摆手婉拒了二人的搀扶,转身对门内行了个大礼:“多谢付前辈出手相助。”
“快滚。”门里传来付北堂不耐烦的声音:“回去告诉魏家那小子,老夫欠他们的人情已经还清了。”
自三人从付北堂的住处离开后,景澜敏锐地察觉到薛遥骑马的速度慢了下来,身体看上去有些虚弱。
于是景澜开口问道:“公子,是否需要稍事休息?”
“无事。”说着薛遥将木盒子抛给景澜:“这个东西你先收着,有机会帮我还给小和尚,顺便替我谢谢他。”
景凡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将此事向林晋桓汇报,思来想去决定开口试探道:“公子,这三天三夜你在做些什么啊?”
薛遥信口胡说道:“请付前辈帮我治了一下头疼脑热。”
薛遥的这个说法景澜他们自然是不信的,但也不好多问,于是景澜问道:“接下来我们要去往何处?”
薛遥头也不回地说道:“回迦楼山。”
景凡闻言一惊,不由得看向景澜,只见景澜脸上的表情也不大好看。
这时薛遥猛地一拉缰绳,一路飞驰的马停下了脚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打什么小算盘。”
薛遥调转方向,马儿迈着小步踢踢踏踏地来到二人面前:“说说看,林晋桓让你俩一路上故意拖延我的时间,是想做什么?
* *
林晋桓今日难得早早就出现在了六相宫,大殿中人来人往,行色匆匆的宫人给这个看似平淡无奇的清晨增添了几分紧张的气息。
又一队捧着灵器法宝的女子鱼贯而入。宫人们在忙碌些什么林晋桓并不关心,此刻他只是安静地坐在宝座上,认真看着手中的一封信。
薛遥写信的风格同他本人一样让人恨得牙痒痒,每封信都只有寥寥数语,且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只是林晋桓见薛遥在信中提到了落霞山之巅的云海意象万千,突然也很想亲自去看上一眼。
最近秦柳霜那里传来了点好消息,四合印一事似是有了些头绪。
眼看着殿门缓缓打开,延清从大殿外走了进来。延清方一进门便见林晋桓正盯着一张纸出神,他连忙屏退了随行的门人,独自迈进了大殿。
延清小心地来到林晋桓座前低声说道:“门主,时辰已到。”
林晋桓的目光这才从信上抬起,他随手将信纸折好放入自己的怀中,站起身道:“那便走吧。”
秦柳霜今日一早便来到莲息堂,他原以为自己赶了趟早,未曾想堂内早已是人山人海。
在众人的颔首致意中,秦柳霜步入人群。这是他第一次参加九天门的大祭。巫医谷向来亦正亦邪,秦柳霜虽为医者,却将善恶生死看得十分淡薄。他泰然自若地混迹在这满场的狂热信徒中,内心异常平静,甚至还带着一丝残忍的好奇。
就在这时,山呼海啸的唱诺之声突然在四周响起。秦柳霜循声望去,只见一支绵延数十丈的仪仗队到达莲息堂外。
一只手拨开了金蚕丝织成的纱帘,帘后露出了林晋桓的脸。林晋桓屏退了欲上前搀扶的门人,独自步下了车辇。
一时间堂内的祝颂之声犹如冲天般鼎沸,在这澎湃的声浪中林晋桓踏着万道霞光朝莲息堂走来,在场每个人的眼中不由地都流露出憧憬与渴望。他们无比坚信金光中的这个人能带领着他们获得至高无上的神力。
出乎秦柳霜意料之外的是,林晋桓面对此情此景,没有表现出丝毫动容。他抬手挥止了众人的山呼万岁,面对门人的顶礼膜拜,他没有说话,亦也没有祝祷,只是在万千殷切目光的注视下径直走向了高台。
延清送林晋桓至高台下便止住了脚步,仰头目送林晋桓步上石阶。无论曾经经历过多少不甘与挣扎,他的这个师弟最终还是走踏上了世世代代先人走过的路。
世人都道九天门祸稔恶积,这之中的是非曲折,早以没有辩白的意义。
越发激昂的祝颂声让延清回过神,他连忙拉回心绪,带领着众人一同跪伏在林晋桓脚下。
林晋桓今日身着一件黑色绣金衮服,头戴黄金十二旒冕,高台上的罡风将他的衣袍吹得上下翻飞。林晋桓仰着头站在离神像最近的地方,在七邪的注视下如降世的天神般不可一世。
幼年的林晋桓站在台下仰望着林朝时,心中多是失望与不解。如今他终于心甘情愿地站上了同样的位置。
林晋桓低下头,他的目光先是落在虔诚的门人身上,又毫无波澜地扫过了跪在大堂中央的三千祭品。三千开云寺人身着白衣,无知无觉地跪在地上。他们表情木然眼神空洞,一眼望去不似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