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面前的柳氏一比较,更是显得妩媚动人,她那样含泪哀求的模样,沈牧看了心尖都发颤。
“唉,燕娘,你快起来,地上怪冷的,你还病着,可要爱惜自己的身子。”
柳氏重重地把茶杯砸到了桌子上,“哐当”一声。
沈牧本来要把淳于氏扶起来,听见这动静,手抖了一下,淳于氏又摔到了地上,“哎呦”地叫了一下。
柳氏大怒:“你们两个,故意做这样子给我看吗?”
沈牧有口说不清,连连摆手:“不、不是,没有!”
柳氏哼了一声,对淳于氏道:“跪下!”
淳于氏瞪大了眼睛:“你凭什么叫我跪,若论前后,也是我先进的门……”
“给我掌嘴!”柳氏厉声打断了淳于氏的话。
柳氏的侍女二话不说,过去揪住淳于氏的衣领,左右开弓,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耳光。
说起来,这是淳于氏第二次挨打了。
前面那次,是季女史奉了顾太后的命令,其实不过来吓唬她的,宫中的老手,轻重拿捏得极好,看过去打得惨,其实并没有伤到筋骨。
而如今这次,柳家的侍女心眼相当实在,女主人命令打,那就是扎扎实实地打,几巴掌扇过去,淳于氏的脸顿时肿了起来,她被打得趴到了地上,“哇”地吐出了一大口血。
沈牧扑了过去,抱住了淳于氏,怒喝道:“住手!你们给我住手!”
那两个侍女顿了顿,看了柳氏一眼,柳氏抬了抬手,侍女这才退下了,依旧在柳氏的身后站好。
淳于氏扶着沈牧,浑身发抖,张开嘴,一颗牙齿掉了出来,然后是两颗、三颗。
她眼睛一闭,软软地晕了过去。
“燕娘,燕娘,你怎么了?”沈牧心疼地大叫,“快、快,把燕娘抬回去,快叫大夫过来给她看看。”
柳氏满意颔首:“看来淳于姨娘的身子确实不好,就这几下就晕了,忒不经打,那剩下的打就且先记着,等她醒了继续。”
沈牧指着柳氏,气得手抖:“你、你、你欺人太甚!”
“对不起,侯爷,我第一次管教妾室,不知道轻重,有点儿过了,下次必然不会这样。”柳氏没有丝毫诚意地道歉。
她施施然站了起来,吩咐沈府的下人:“愣着做什么,没听侯爷说了吗,把姨娘抬回去,叫个大夫过来给她看看。”
沈府的下人这才行动了起来,相当听话,一个个的可比平时麻利多了。
沈牧想要跟着淳于氏一起去,冷不防柳氏在旁边牵住了他的衣袖。
“侯爷,你去做什么,陪我回房去吧,我有些话还想和你说呢。”
沈牧气愤愤地一拂袖:“不去!”
柳氏笑了笑,凑过来,压低了声音:“侯爷,我今天是给你面子,你若不要这个面子,下回,我连着你一起打,你信不信?”
她的声音真是又娇又甜,和她的相貌及行事完全不同。
沈牧腿一软,差点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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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秋末了。
院子里那株梨花树落了叶子,沈绿绮也不叫婆子打扫,就由着那枯黄的颜色慢慢地叠了一地,风吹过,空气里都有一点萧索的味道。
秋风有些凉,窗子都阖上了,沈绿绮持着一卷书,坐在那里安静地看着。
家里最近安宁了许多,难得这般清静时光。
但那卷书才翻到一半,窗子外头有人轻轻地敲了两下。
沈绿绮打开了窗,看见顾明熹站在那里。
他今天穿着过年的时候沈绿绮给他做的那身衣裳,他的个子长得很快,那衣裳穿着其实已经有点紧巴巴的了,但他的腰身笔直,胸膛挺拔,周身充满了少年飞扬的朝气,一点也不觉得局促。
“怎么,长生,有什么事情吗?”
顾明熹的嘴唇动了动,又低下了头,半晌踌躇着不说话。
沈绿绮有点想笑:“你这模样很是可疑,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坏事了,快快从实招来。”
“阿绮姐姐,我要走了。”顾明熹忽然突兀地说了一句。
“你要去哪里玩?”沈绿绮并没有反应过来。
“我要走了,离开沈家、离开你,阿绮姐姐,你会想我吗?”
顾明熹的眼睛比秋天的阳光还要绚烂、还要热烈,却令她慌乱了起来。
“你说什么呢,离开沈家,你能去哪里,别胡闹。”
“我父亲在庐州的旧部前几天找到了我,说他在军中有门路,我要跟着他从军去,过上几年,等我混出名堂来,阿绮姐姐,我就回来接你,你一定要等我啊。”
小小的少年如是认真地说着。
沈绿绮放下手中的书卷,站了起来,沉下脸:“你给我老老实实站在那里。”
她举步想走出去。
顾明熹却后退了两步,摇头道:“你不要出来,阿绮姐姐,我就是不想让你拉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