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过去，他们都抽条成了少年，丞宁敲敲门，然后推门进去。
他的变化似乎是最大的，从前那个会软着声音撒娇的孩子已经变成了如今的清冷少年。
“唔，在这。”顾郗森找了找，从抱枕后面拉出来一个小兔子玩偶，见他不适的眯了眯眼，把遮光的窗帘拉开了。
“嗯。”丞宁接过来，抱在怀里，“最近那个世界开始乱了，什么时候去一趟吧。”
顾郗森一愣：“好。”
丞宁点点头，离开的时候帮他带上了门。
顾郗森往床上一摊，无声地叹了口气。
恶意越来越多，丞宁最近一直不太舒服，甚至连话都不想多说了，也就养成了这样的性格。
楚纤纤前几年就跟商飒离开了，说是想去别的空间看看，就再没有过交集，也不知道现在在哪。
一天天的日子，本来顾郗森基本上靠丞宁软乎乎的撒娇过，结果自从恶意增加，他就一天比一天话少，最后更是到了没事都不跟他说话的地步。
顾郗森心里简直憋着一肚子气，又不能对着丞宁发，恨不得一个一个把造成这个局面的人全都捏死，对于去一趟还是十分期待的。
两三天之后，也没有什么要带的东西，顾郗森跟丞宁就锁上了门，准备出发去主神世界。
主神空间从出现开始就是一片纯白，寓意是世
间角色均由己造，但真的身处其中，只能感受到无尽的孤独。
“分开吗？”
副本世界有无数个，如果他们一起，那找到那么点儿毛病无异于大海捞针，虽然即使分开了也很难找，但总要比一起好太多。
顾郗森也知道这其中的道理，纵使担心他，也必须这么做：“嗯，你自己小心。”
丞宁点点头，随便选了个方向。
顾郗森说着同意，还是不放心的，选了他附近的一个世界，如果丞宁出了什么事儿，他能第一时间到。
他进入的世界是一个古代的副本，主线围绕着将军被人杀害发展，任务是寻找隐藏在人群中的凶手。
虽然有各种枉死的鬼魂和杀人凶手躲在幕后，但这只是个最低级的世界，如果他们团结着努力推理，在三天时间里是肯定可以成功破案的。
但是顾郗森看到的时候，他们选择了最残忍的一种通关方法。
本来领队的男性玩家，杀死了所有队友，因为可以确定的无辜者只有自己而已，他为了保险起见，选择了这样的方法。
顾郗森眼底无波无澜，仿佛这样的人见多了一样。
靠这种方法通关的玩家，最终的结局只能是在无尽的副本里死亡而已。
主神空间，副本世界，最初存在的意义只是给人类一次悔过的机会，它是一条生路，而不是聚集着所有恶意的冰冷游戏。
只可惜，懂得这个道理的人越来越少，他甚至可以推测，不久的将来，或许这个世界都会被恶意所笼罩。
没有过多停留，顾郗森就离开了副本，进入另一个世界查看。
终于，在的五十个副本里，他找到了动荡的源头。
一路向着世界中枢飞驰，在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他突然停住了。
“宁宁？”顾郗森眯眼看着眼前背对他的人，克制住不安的心脏，“你什么时候到的？”
丞宁没有回头，仰视着维持这个世界运转的巨大晶体。
顾郗森心里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他快跑几步，去拉丞宁的手臂。
丞宁终于转头看他了，他的眼神空洞，曾经闪烁着金色流光的眼瞳里弥漫开一层暗黑，他缓缓转过身来。
顾郗森这才看见，他的胸前开了一道细长的口子，殷红的血从伤口中源源不断的涌出，有金色的雾气升腾，消失。
“宁宁？!宁宁你别怕，我带你回去，我带你回去。”
顾郗森一下子就慌起来，丞宁胸前的伤口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止不住血，他把人打横抱起，想往回走去。
快一点，只要回去了，哪里好歹可以维持住他的生命……
当他刚刚踏进纯白的主神空间，怀里突然一沉。
顾郗森浑身僵硬的低头看去，却见丞宁的眼睛已经闭上了，金芒仍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不详的暗黑。
他就好像在他怀里睡着了，闭着眼睑，脸色苍白，乖巧又柔弱的倚在他怀里。
顾郗森瘫软在地上，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注意到丞宁的手指勾住了自己的外套，想来应该是死去前想跟他说些什么，结果却是他没注意到，而丞宁也没力气说。
即便是一具冰冷的身体，天地的法则似乎也不想给他留下，时间沉寂在这里，丞宁的身体一点一点消失，金光最后环绕过顾郗森一周，便彻底失去踪迹。
本来纯白的主神空间，虽然依旧洁白如玉，但却好像少了什么，惨白一片，无端骇人。
顾郗森就这么愣怔在原地，也不知道过去多久，他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