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的口袋里掉了出来。
而后有一个熟悉声音似乎从房间的哪个角落里急促地传了出来:“顾奕笙!!”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去寻找声音的主人,可他那时候已经看不太清什么半米以外的东西了,眼镜早就在挣扎中碎裂,他的视野一半是红的,一半是黑的,看什么都带着模糊的剪影,像是场糟糕的噩梦。
那个声音说:“砸坏那个手机!”
那一刻,顾奕笙迟钝的大脑甚至没有办法去理解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但仍然本能地选择顺从那个声音的请求——他抓起那个手机,狠狠朝墙面砸了过去。
“啪!”
——
胡叔透过后视镜,看向了坐在后排的先生。
此时已是午后,阳光正盛,他刚刚从一场散场的宴会接回了先生,车内的空气中还带着未散尽的烟酒气,大片灿烂的阳光也跃过半掩的车窗落在他的脸侧,可先生的神色却仍然冷而沉。
胡叔知道原因。
他跟了先生近三十年,自少年时起便照顾先生的诸多饮食起居,如今即便是闭上眼睛都能一一说出先生衣柜里的衣服模样,自然也知道那个漂亮男孩。
先生有张好皮相,年轻时也曾是许多女孩男孩的追求目标,在胡叔的记忆里,先生的男女朋友也都有过几个,但大多不算长久,而这之中最特别的,大抵就是先生后来碰到的那个年轻男孩。
胡叔知道他,那男孩年纪小,模样乖,一口一个边叔叔,手指细细长长,听说还会弹吉他。那时候先生爱他,捧着他,走到哪都惦记着家里的小朋友,于是常常差他跑腿送些小玩意儿,博得对方一个亮晶晶,明晃晃的笑。
彼时胡叔想过先生或许会和他共度余生,可那个男孩却在某个冬日为了先生死了。
那是一年中最冷的一段时间,先生的身体在从北方回来之后陷入一场反反复复的高烧里,直到回了春,才终于好转起来。
之后又过了三年,胡叔再没在先生的身边看到其他情人,直到——
直到叶夜出现。
先生爱上了他,就像爱当初的那个小男孩。
他和之前的那个男孩有些像,又有些不像,胡叔心里有过疑惑,但也识趣地没有将任何疑问问出口,而是一如既往地替先生帮对方准备一些小小的礼物,再得到对方眉眼弯弯的道谢。
胡叔想,这样也好,先生又能开心一些了。
但这日子并没有持续几天,甚至有些出乎预料的仓促了,某个雨夜之后,叶夜没有再出现在先生的面前。
也是从那天起,先生的心情再一次跌入了谷底。
胡叔无声叹气。
汽车停在了一个红灯之前,胡叔正在斟酌着自己是否需要找个轻松点的话题时,忽然听见了一声清脆的提示音。
胡叔下意识地抬眼透过后视镜去看,便瞧见先生从兜里拿出了手机看了一眼。
而后皱起了眉。
汽车里的气氛蓦地急转直下,胡叔看到先生沉下了脸色,拨通一个电话,声音像是含了冰:“在哪?”
那端似是回了个地名,先生简短地应了一声,透过后视镜给胡叔打了个掉头的手势之后,又拨了另一个电话。
“叫两个人去安厝路口。”先生说,“马上。”
胡叔心下明了,也加快了速度,几分钟之后,便和先生在路口看见了叫来的两人,和戴着墨镜小心凑到边上的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推了推墨镜,抬手指了指面前的一栋破旧居民楼,声音轻轻地说:“他自己上去了,好像是那个顾老师的家,我不方便跟,但打听过了,在六楼,靠右边的门。”
胡叔看见先生略略点头,说了句辛苦。
年轻男人迟疑地又问:“...是,是发生了什么吗?”
先生垂眼看他一眼,并没作答。
他们走上楼,胡叔敲了敲门,却没有得到回应。
先生皱眉,难得地带出一分烦躁,索性后退两步,对另两人说:“踹开。”
他们进来的或许正是时候。
公寓不大,一眼能够从头望向底,连带着那个倒在房门口地上昏迷不醒的青年、满脸是血回身看向他们的年轻男孩以及——
先生的眉宇略松了下来。
——叶夜。
叶夜觉得自己快疯了。
从看到顾奕笙出现在房门口的时候叶夜就觉得要完球,毕竟众所周知,周舟意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疯批,顾奕笙这种生活在五讲四美大环境下的正常人怎么想都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之后的发展果然也如同他所预料到的一样,周舟意当着他的面就把顾奕笙直接撂倒开揍,揍得血刺呼啦的,看得叶夜心惊rou跳。
虽然顾奕笙极力反抗,但动作弧度一次比一次小,显然肾上激素也快透支干净了。
叶夜起初还试图用哀求让周舟意住手,等发现周舟意已经打上头什么都听不见之后就放弃这个方法,像偶像剧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