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镜三七 争斗
“小辞, 别怕……”
少年眼前是一个极为美艳的妇人,臻首娥眉肤白胜雪, 一双美眸流转之间似是永远含情脉脉。
然此时, 她腹中插了一把匕首,鲜血浸shi了她雪白的衣角, 极致纯净中的极致艳丽, 造成了极端的视觉冲击。
安陵辞看着那个少年,他白着脸,眸中漆黑如两汪深潭。
从门外奔进来一个金冠墨裘的男子, 少年的眉眼与他有八分相似。他抱起榻上的妇人,目眦欲裂, 用内力护住那妇人心脉。
带血的匕首落在地上, 被那少年拾起握在手中。他走过去, 趁男子无暇分心时,用那把沾了妇人血的匕首, 刺进了男子的后心。
鲜血喷溅的那一刻, 妇人缓缓笑开, 这一笑, 千娇百媚、倾国倾城。
“安陵羽,你自负武功天下第一,可你还是输给了我。我的死,才是杀你最好的兵刃。”血染红了妇人的唇,仿佛涂了最鲜亮的唇脂。
“安陵羽,我恨你。”
两人的血汇在一处, 如同这一世的宿命,到死都纠缠不清。
少年松开匕首,用干净的床幔一点点擦干净手上的血,最后看了那妇人一眼。
这许多年,他从未见她笑过,在她死的这一刻,却笑得这般娇艳。
似开怀,似解脱。
安陵辞眸中微动,跟着那个少年,一步步走出房门,跨上台阶,一直走到七绝宫的最顶端。
那个地方,从来都只有他一个人。
可如今,他听到了另外一道声音。
“哥哥。”
安陵辞回过头,看见了站在梅花树下的人。她一身火红袄裘,笑靥如花,比那一树梅花更清艳,可她口中的“哥哥”却并非是在唤他。女子身前还站了个剑眉星目的男子,腰间一把云霄长剑,英气浩浩。
男子低头看着她,笑得眉眼温柔。
安陵辞蹙眉,纵身跃去。
“你在叫谁?”
女子转过脸,定定瞧了他一会儿,眸中疑惑:“你是谁?”
安陵辞的心倏然一沉。
“哥哥怎么还不醒?”无涯洞府中,童萌按照时青所说,将那块会发光的石头塞入安陵辞手中,之前时青就是这样唤醒她的,可安陵辞依旧没醒。
这洞府之中似被人布了诡异阵法,入内者如深陷幻境,时间一久能使人心智大乱,已有好几人熬不住拔剑自刎。
童萌看着双目无神的哥哥,心中实在焦急。
“要不……你打他几下试试?”
童萌瞪了时青一眼。
“说不定他能感觉到痛,一痛就醒了呢?”
这馊主意也还是有几分道理的,童萌看了哥哥一眼,拉起他的手一口咬了下去。
这一口是用了力的,在安陵辞手上留了牙印。然安陵辞仿佛无痛无觉,童萌咬牙,究竟要怎么样才能叫醒他?如果不是那石头的缘故,为什么她和时青就能轻易醒过来?
“等等,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童萌一怔,仔细聆听,果然有轻微的声响,像是齿轮转动的声音。
“好像是脚下……”童萌脸色一变,“我们在下沉!”
如童萌所说,他们所站的这块青红两仪正在缓缓下沉,四周会发光的孔眼离他们越来越远,而那齿轮转动的声音却越来越近,脚下一顿,平台停了下来,齿轮声转变为机括声。
“不好,有暗器!”
时青话音未落,便有数道暗箭从周遭墙壁中飞出,朝他们疾射而来,一轮的功夫就已有不少人中箭。有人从剧痛中清醒过来,击落部分箭羽,然还有部分人沉浸在幻境之中无法自拔。
“哥哥!”
童萌看着一支箭朝哥哥飞去,却根本拦不住那箭势,眼看那箭就要没入哥哥肩头,一旁忽而横出只手来,握住了那箭羽。
童萌一怔,握箭的竟然是全书最大的反派,也就是哥哥的死对头,那个七绝宫宫主“安陵辞”。
童萌目中难掩惊疑,明明之前这大魔头还举剑要杀了她哥哥,如今竟又出手救他了。不愧是大反派的心思,实在叫人琢磨不透。
而此时,青红两仪台的周边竟喷出水流,将台子围在中心,有中箭者不慎入水,刚一触到水面便爆出惨叫。那水瞬时“咕咚咕咚”冒起气泡,竟眨眼将人化了个干净,连一片衣角都没剩下。
童萌看得倒抽一口冷气,这哪是水,怕是硫酸都没这么厉害!
鱼素不知何时已然清醒过来,道尘一甩飞出爪钩嵌入石壁,又随手抓了个人往空中一抛,身子腾空而起一脚踏在那人身上借了力,飞到对岸。
被她当做踏板的那人瞬时落入水中,连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化作一缕青烟。
欲望吞噬一切,又是在生死面前,人性中最丑陋的一面被激发,不断有人效仿鱼素,拿周围的人做牺牲品落到对岸。
童萌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