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空中荡然一声,令金发女子心神一震。长剑横空而下,斜入沙地之时带出一串飞沙,击在那女子小腿之上,登时如万针穿刺,痛麻交加,立时令她身形一滞。
童萌听着这声弯了弯眉眼,这才是大佬的语气。抬目看去,果见大佬踏叶而来,不过几息便到近处,没有任何停歇就与金发女子交起手来。
百里荇同样身形一展,提剑而上。
如此,这人便是逃不掉了。
安陵辞瞧着这女子穿着和他一样的装束,双眸微眯,从唇间呵出一声,一手折了她臂弯,又是一脚踏在她膝头。清晰的骨骼碎裂声骤然响起,紧随其后的是那女子的尖锐惨嚎。
说来这女子五官深邃,模样同中土人士大为不同,但也真算得上是个美人,眉目流转间别有一股异域风情。可安陵辞看都不曾多看一眼,下手干脆利落,没有半分怜香惜玉之情。
其实,别说是怜香惜玉了,一想到这人借着他的身份去接近童萌,安陵辞就恨不得敲碎她全身的骨头。
百里荇一剑指在女子喉头,吩咐底下的人:“绑起来。”
番邦总坛还有多少势力,于中原有何图谋还需一一审问,正好留下她这个活口。
此时,君拂歌莲褚衣和姜晴等人也都回来了,童萌见到亲哥眉间一喜,刚往前跑了两步便闻大佬一声清咳,童萌脚步一转,跑到大佬身边一脸担忧:“您老没受伤吧?”
安陵辞听得额角一跳,似笑非笑地看了童萌一眼。
“姜姑娘无事就好,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尽快返程吧。”百里荇说得不错,这里仍旧不安全,众人不再耽搁,登上回程的船只。
此次各大武林世家都损伤惨重,回程的人数甚至不足来时的三分之一,船只也不如来时一般意气风发,队列浩荡。剩下的人分别并到两艘船上,已是侥幸活命自是想尽快返程。
君拂歌姜晴等人都上了百里荇的那条船,姜晴在黑鹰手中受了伤,虽自己医术卓绝,但医者不自医,还好有药门中人在,便也一道登船为她治伤。
君拂歌一直守在姜晴身边,听药门中人说并无大碍才缓下神色,本有心宽慰,却见姜晴两眼一眨不眨地望着安陵辞,眸中水花一闪,竟是挂下两行泪来。
莲褚衣瞧着恶心,伸手就要抽鞭子,然一摸腰间才想起她那长鞭被番邦中人绞断了,索性红唇一掀毫不留情地讽道:“小萄妹妹都没掉泪呢,你哭个什么?”
骤然被点名的童萌:“???”
“怎么,你哭上一哭便能叫此事翻篇了?在番邦老巢里的时候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你自己说过的话这么快便忘了不成?”
君拂歌眉间一蹙:“怎么回事?”
莲褚衣冷道:“我易容成番邦女子的模样去救她,亲耳听她说要我放她回来,她好帮我抓君小萄。”
安陵辞眸间一凌,其中似裹了无尽霜雪冷刃,只一眼便剐得姜晴周身生疼,叫她忍不住别开目光,不敢与他对视,只低眉垂泪道:“他们……他们当时要剥我的皮,我是诓他们的,好让他们……放我回来。”
姜晴面色惨白羽睫轻颤,原本仙灵动人的眼中蓄满了泪。美人一哭,本就能叫人心口揪疼怜意顿生,何况姜晴平日里外柔内刚,从不轻易落泪,若是放在平时,怕是不会有人再多说一句。
然此时,这屋子里没有一个人心生怜意,就连君拂歌也只是闪出几分复杂眸色,眉间一点点拧起。
姜晴本想去拉安陵辞的袖子,告诉他她只是想用计脱身,并不是真的想害小萄,但那两道冰凉的目光一直扎在头顶,竟叫她不敢亲近,只一伸手拉住了童萌。
“小萄,我们相识多年,你应当是知晓我的,我绝不会故意害你,当时的情状,我那样说真的只是权宜之计……你可信我?”
“信。”这一字童萌答得斩钉截铁,让姜晴心头微松,但下一秒,又听她道,“也不信。”
童萌相信姜晴当时确实是抱了权宜之计先让他们放了她的想法,但不信姜晴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没对她存半分恶意。
“小萄这话……是什么意思?”
“姜姐姐为何要跟他们说来抓我?”童萌一点点掰开姜晴攥着她的手指,面无表情道,“我猜,是姜姐姐跟他们说,我的价值更高,抓了我更能钳制其他人,尤其是我哥哥。”
看着姜晴面色一变,君拂歌握紧了掌心。
“可姜姐姐有没有想过,他们听了这话可能既不会放了你,又会想着要抓我回去?”
“事实上,他们也的确这样做了。若是今日我没有立刻认出哥哥是被假扮的,不止是我,留在岸上的其他人,每一个都会有危险。姜姐姐在想要脱身的时候,就一点没想过我和这些人的安危吗?”
“还是说,姜姐姐其实想到了,但为了自己能有一线生机,就顾不得我们了?”童萌的目光如水,却瞧得姜晴面上火辣辣疼,比当众被人抽了一耳光更甚。
“我,我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