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与魔头安陵辞是一丘之貉,正好一并除去!”
五尺流星锤率先破空,甩出风声赫赫。莲褚衣眸中一凌,玄色衣角划出烈烈弧度,抬脚便踹在那流星锤上。双流星撞在一起,“铛”的一声竟当空裂成四瓣。
本蠢蠢欲动的众人瞧见这一脚破势,原本要出招的动作皆是一顿。
七绝宫中高手如云,跻身四护法之列的莲褚衣又怎会是泛泛之辈?连一个护法都这般难以对付,那安陵辞的功夫岂非更加出神入化?
叶轻玫眯了眯眼:“诸位不必顾虑,对付此等妖人无需讲究公平道义,我们为武林除此祸害,才是真正维护武林正道!”
不错,如今那魔头安陵辞身边只有一个护法莲褚衣,若叫他们回了七绝宫就更不好对付了,今日的机会可谓是千载难逢!
然未等他们再次出招,就闻人群中一声轻笑,似带了无尽讽刺和轻蔑,听得人心头一堵牙口泛酸。
安陵辞负手而立,丝毫不掩饰唇边薄笑,一双星眸此时带了点冷意,仿佛是天上的星子浸润在了夜河之中,涤出如水寒凉。
“君庄主?”叶轻玫顿了顿,“君庄主缘何而笑?”
“我么?”安陵辞抖了抖袖口,漫不经心道,“自是在笑你们。”
人群之中一阵窸窣:“你这话什么意思?”
“一笑你们蠢,二笑你们傻,又蠢又傻的一群人难道还不好笑么?”
童萌有些意外地瞥了大佬一眼,这般锋芒毕现的话并不符合君拂歌的人设,反而会挑起矛盾,实在不像是心思深沉的大佬会说出来的。
果然,不少人闻言大怒,举刀对向安陵辞:“君庄主,我等本敬你是江湖豪杰少年英侠,对你诸般礼遇,可你如今口出狂言羞辱我等,未免太过了吧!”
“羞辱?难道我说错了吗?”安陵辞扬眉,“你们明明各怀鬼胎暗藏私心想借此一举除去七绝宫,却偏要说得冠冕堂皇,在我眼中同那些杂耍博笑的戏猴子没有任何区别,不好笑吗?”
有人按捺不住要出手,被叶轻玫按下,他深看了安陵辞一眼才道:“今日情形君庄主也瞧见了,是那七绝宫宫主杀人放火在先,我等为武林除害有何不对?”
安陵辞叹了口气:“这就要说你们蠢了,在场的人可有哪个亲眼瞧见他安陵辞杀人了?又有哪个瞧见这火是他放的?单凭姜晴的一句话,就认定安陵辞是凶手,你们是真蠢还是假蠢?”
“你——”众人被他三言两语挑得心头火起,偏偏他字字句句直冲要害,将他们的不堪心思暴露于人前,叫他们面上如何挂得住?
原本只想尽快动手拿下那安陵辞,如今还偏生要查个水落石出不可了!
一旁姜晴闻言心头一颤,猛地抬眼看向安陵辞。
安陵辞却仿若不曾看见那灼灼目光,依旧笑得凉薄。
“君庄主,今日作证的可是姜门主的亲生女儿,也是你的未婚妻,难道你还不信她?”
“不信。”安陵辞没有任何犹豫地开口,令身后姜晴的面色骤然一白。
“拂歌!你在说什么?”姜晴攥紧了双拳,嘶声道,“你连我的话也不信吗?”
“你的话我已经听完了。”安陵辞上前,“也该听听他的话了。”
自他们过来,就没听过君拂歌说一句话,他就同来时那样立在原地,垂下的眼睫盖住了眼中神色,暗紫袖袍微微拂动,沾惹地上尘埃。
童萌瞧着,突然觉得心口一揪。
姜晴这次,是将哥哥伤得狠了。
就在众人以为君拂歌不会开口之时,他却突然动了,一步一步朝姜晴迈去。
“魔头,你还想杀人灭口不成!”
君拂歌身侧有两人横刀而来,他却连一个眼风都没给,抬袖一挥便卸了两人刀兵。“蹭蹭”两声,长刀入地,令姜晴一个瑟缩。
君拂歌的眸中很平静,几乎看不出任何情绪,就如一汪死水一般,看向她时再没了往日的光泽。
不知为什么,竟叫姜晴心头乍然一痛。
他本就是江湖中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头,她今日所做的不及他往日半分!姜晴咬牙,抬目瞪向他,让自己眼中充斥了愤恨与不屈。
在距离她一步之距时,君拂歌终于停下了脚步,声音淡然道:“你方才要轻生,是假的?”
姜晴双唇一颤。
“方才的泪,也是假的?”
君拂歌的声音不重,却如一柄千斤巨锤砸在心头:“你引我来此,就是为了嫁祸于我?”
姜晴咬破了舌尖,腥味勾得喉头发干,却依旧仰头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君拂歌忽而笑了,那双眸中却无半分笑意:“什么都是假的,姜晴,你可曾有过半分真心?”
“对你一个魔教妖人,需用什么真心?”姜晴的声音掷地有声,没有半点犹豫。
君拂歌静静瞧着她,忽而觉得眼前的女子甚是陌生,与她在一起的这许多年,朝夕相处,却不曾真正看清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