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马游街那一日,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无数鲜花、香囊砸向状元郎。“小男娃长得真俊啊!”有人夸赞。
“可不是吗。”有人说,“你是不知道,黄榜张贴后,小状元周身围得水泄不通,连两位丞相都争相拉拢,皆说家中有好女,要与姜家结亲呢。”
“啊?状元公才那么小……”
“说什么傻话,小可以先定婚啊,过个五六年不就合适了吗。”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那……”那人挤眉弄眼,“状元公选了哪家的美娇娘?”
当然是哪家也没选。
姜星秀听力卓绝,听到有人议论后,垂了眼。
他不打算要孩子,也不打算和别人有夫妻之实,娶亲不是害了人家姑娘吗。
可惜,似乎是他拒绝得太有礼貌了,不少人只以为是他不通风月,对利益也不上心,不知道有一个有权有势的岳丈的好处。打马游街之后,恽知帝来找了姜星秀。
“老乡。”他开门见山,“我把女儿嫁给你怎么样?七八个可好看的闺女儿,跟你年纪相仿,随便你挑。”
“驸马?”
“你别误会,驸马无实权是前朝的规定,本朝驸马是可以参政的,娶了朕的公主,你依然可以施展抱负。咱们也可以结秦晋之好。不过,先说好,结婚后得按照咱们那边来,恪守一夫一妻的制度,并且不能纳妾,豢养外室也不行。”
姜星秀想到这位老乡后宫里的三千佳丽,前两天还街头偶遇卖身葬父俏佳人,把人带进宫里,默默:“……”还挺双标的。
“多谢,不过我不太想成亲。”姜星秀拒绝了他。
恽知帝听到这话,也只是笑笑,不再多说什么。转而问:“你家里你打算怎么处理,朕给你道圣旨,要你和他们奉旨分家?”
“倒也不必。”姜星秀认为,姜家不过是漠视了他八年,他与其恩断义绝便可,没必要做得太绝,让姜家颜面扫地。
不是心软,是无所谓。
但是,这事还是出现了。
恽知帝回去后,越想越觉得老乡受了委屈。生下来不说一定能做到一碗水端平吧,至少也别把水给全洒了呀,幸好大佬不在意,不然逼出个反社会人格,你们赔朕的抽水马桶啊!
他大笔一挥,写下圣旨,诏告天下:以后姜星秀就是朕的状元郎了,跟你们姜家没有一分一毫的关系,别想再用孝道压着他。
圣旨一出,天下轰动。
华夏自古以来,便是以孝道为天,恽知帝这一出,不就是明晃晃支持姜星秀可以脱离姜家,可以光明正大不孝顺姜父吗!
这是动摇儒学根本啊!
——他们并不知道,他们的陛下琢磨着,儒学里关于“父子永远不能脱离关系,不论父慈不慈,子必须孝”这部分学说,有机会彻底废掉才好。
天下轰然。但恽知帝大权在握,干的都是实事,平头百姓只管陛下是个能让他们吃饱穿暖的明君,明君做什么自然就有明君的道理。反而是清流学子们私下里三五好友小聚时忍不住批判:“这成何体统?!君臣父子儒家之道!今日父不父子不子,可知何日君不君臣不臣?!”
惊得听者们满身鸡皮疙瘩,七手八脚上去捂住说话人的嘴:“莫不是喝多了?慎言!”
官员们倒没那么在意这些“体统”。他们的关注点落在了另一个地方:“这姜星秀,竟得陛下如此盛宠。难道就仅凭那一纸策论?陛下虽纵情随性,过去却也不曾行过这般荒谬的事。姜星秀在陛下心中竟有如此分量?!”
众人都想不通,左相家的赘婿也想不通。但他比其他人强的一点是家里有位浸yIn官场多年,还一路逆风翻盘位极人臣的大佬岳丈。
赘婿颠颠儿地就去问了,岳丈听他问话,越听眉头越皱,捏碎了手里的文玩核桃才忍住没让人把这傻子打出去:“陛下冒天下之大不韪,就是为了给宠臣出气?”
赘婿继续颠颠儿地点头。
左相忍不住开嘲讽:“给陛下当牛做马这么些年,老夫才知道,原来陛下竟是这样一个至情至性的情种啊。”
赘婿满脸震撼,感觉自己听到了了不得的事:“这这这……陛下、状元郎,情种?!”
左相:“……”他深呼吸又深呼吸,把喉口不雅的词咽回去,按着满头青筋提点傻女婿,“陛下此举,用意有三。”
赘婿懵了,在岳丈压迫感十足的死亡凝视之下,硬着头皮试探回答:“第、第一,显示他对状元郎的宠爱,让大家都不敢慢怠状元郎。第二……二……二是状元郎自己断绝关系,难免让人质疑儒学权威。但皇权至上,陛下下旨,则不碍儒学威严!”
说着说着,他觉得自己懂了,于是话顺了,腰直了,舌头不打结了,腿也不抖了:“第三,则是为了帮状元郎扛下骂名!”
“陛下对状元郎真是情深似海啊!”见老丈人露出赞许的微笑,他甚至还自信地问了一句,“儿答得如何?!”
左相和蔼地说:“全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