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确实是我不对,”他面带歉意地看着郑小舟,招招手让人坐回来,“那时候很生气,吓到你了。我的错。”
郑小舟头一次见他示弱,满腹狐疑地看着他,走过去随手抓了几个小虾饺往嘴里一扔,含糊不清道:“怎么说也是你帮了我,算了。而且说到底也是我......呃,过去的事就别提了,反正也改变不了了。”郑小舟舔舔手指头,觉得鲜甜好吃,又抓了好几个往嘴里塞,靠在桌边鼓着腮帮子斜睇他。
喻微看了他好一会,把一杯温水推过去,郑小舟握了杯子咕噜噜喝了,舒舒服服地回二楼听网课了。喻微发现郑小舟有个优点,就是适应性极强,在哪都能活得挺肆意,像一株狗尾巴草,放马路边能活,放花盆里也能活,天塌了都能当被盖,他在哪,哪就是他家。
听了一上午网课的郑小舟匆匆吃了口午饭,骑上单车就往普安高中赶。十二月的天,Yin凉凉的shi冷拍在脸上,郑小舟在北方长大,在这儿待了两三年,渐渐也适应了,每日裹着驼色围巾风里来雨里去。
骑车时气息哈出来,睫毛渐渐shi润起来,渍得眼睛发涩。他回到了这所待了两年的高中,看到甬路两侧各站着一排身形秀颀的迎宾女生,心里暗暗惊叹,果然是全国重点高中,校庆搞得这么庄重。
“小舟同志!”一声欢乐的大喊打破了这种庄重的气氛,郑小舟连忙快走两步摆脱掉两侧女生的目光。跑步声却越来越近,肩膀猛地一沉,像是被一只异常兴奋的大型犬扑到了身上,狗嘴在耳侧嘶嘶哈哈地吐着舌头。
“......滚开,沉死了你。”郑小舟奋力把他推开,却耐不住他锲而不舍地往这边靠。
“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沈誉一身量高,紧紧环抱着他,把头低下来在郑小舟颈侧猛蹭。
郑小舟被他蹭到痒痒rou,笑着躲他,嘴却丝毫不饶人道:“去你妈的!滚啊!别几把恶心老子!”
沈誉一哼哼唧唧一会,突然如嗔似怪地瞥了一眼郑小舟,郑小舟被他看得浑身汗毛倒竖,摸着鼻子呕道:“你再那么瞅你老子,把你狗眼挖出来。”
“......你没有什么新发现吗?”沈誉一有点不高兴了,声音一下子大起来。
郑小舟细细观察他一番,低声道:“小点儿声,你脖子上的肿瘤受不了这刺激。”
沈誉一眼皮红了,满脑子的水汽几秒内集合完毕,在眼眶里蓄势待发。
郑小舟一看不妙,忙劝道:“怎么了?隐藏在脑子里的抽水马桶又要发挥功能了?”
沈誉一自知说不过他,红着眼睛恨恨地看他一眼,赌气道:“你一点都不尊重长官。”说罢就生气地往前走,心里暗暗等人追上来哄他。
郑小舟百无聊赖地在后面走着,吊儿郎当地开口道:“看到啦。你穿了条裙子。”
沈誉一猛地转过身来,岔开两条长腿愤怒道:“这是裤子!郑小舟你故意的!我穿了你给我买的鞋!你永远看不见!”
郑小舟低头一看,果然是自己前几个月给他买的生日礼物,一直没看他穿,以为他不怎么喜欢来着,亏得自己巴巴儿地划着血汗钱给他买球鞋。
要知道沈誉一这人抠得很,除了补课费之外,吃喝玩乐向来是蹭郑小舟的,极其擅长榨取无产阶级血汗,薅社会主义羊毛。郑小舟对他的恶劣行径深恶痛绝,无数次指着他的鼻子骂他铁公鸡没毛小刺猬净刺,没屁眼儿的貔貅管进不管出。沈誉一统统置若罔闻,更加变本加厉,甚至试图和郑小舟在补课费上讲价,问他包年客户可不可以打个八五折。
郑小舟感觉自己永远无法理解有钱人的世界,可能这就是他们有钱的原因吧。
现在面前这人脚踏自己给他买的廉价帆布鞋,腰系一条卡其色chao牌裤子,头上倒着一顶看起来不大聪明的黑色鸭舌帽,整个人有一种街头青年的质朴气息。郑小舟突然就不想和他争辩了,主要是没什么成就感。和智商低还不会骂人的小屁孩祖安对战,没意义。
过了一会郑小舟手机响了,是阿然。接起来了,那边却没什么声音。
“我到大礼堂了,有座儿,你不用担心。哥等会给你拍照片啊。”郑小舟见他不吱声,便自顾自开口了。沈誉一已经准备起身要去后台准备上场了,听见这话立刻就停在座椅上不动了,耳朵竖起来警惕地等着。
那边安静了好一会,突然很轻很轻地说了一句:“小舟哥哥。”
“嗯?”郑小舟面对朗灼然的时候都是比较有耐心的,找位置坐下来,闲闲地听他讲话。
“曲子,是我,写的......弹给你,听,”阿然慢慢地说道,“没、没有,名字。”
“牛逼。”郑小舟直白地夸奖道。“太牛逼了,哥谢谢你。”
旁边突然传来一声气流摩擦鼻腔的声音。
郑小舟挂了电话,仰倒在椅背上偏脸道:“你在这儿喘哪门子气儿呢,和牛似的。都几点了,不演出了啊你。”
座椅垫子猛地弹起,身边的人一站起来,瞬间气场拔高了不少,珠峰一样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