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战乱已毕,臣进京述职。”萧诩答道,将手中的折扇藏入袖中。他来得匆忙,竟没有注意到手中的折扇。
“这就不像一个少年得意的才子了。”赵庸上前笑着将他扶了起来,恰好握着他藏在袖中的折扇,“起来起来,你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朕难不成还会和你一般见识?”
折扇这一关是过不去了,说不定还是个机会。萧诩眼神在赵庸金黄龙袍的袍角扫过,又重新跪了下来,“臣进宫时走得匆忙,是因为得知了一个重要消息,赶来向陛下禀报。”
“哦?”赵庸退后一步,意味不明地看着他。
萧诩抬起头,直视赵庸,一字一句地说道,“有人意欲谋反。”
听了这消息,赵庸反而笑了起来,只是这笑里带着浓重的血腥味,“谁?”
“是兰贵妃和——”萧诩话还没说完就被赵庸打断了,“都是谣言。”
赵庸神态松缓下来,“若是别人朕还信几分,兰贵妃?”他轻笑一声,“她不敢,她连这样的想法都不敢有。”
萧诩抬头看着赵庸,他不知为何皇帝如此笃定,他只知道自己无论如何说都无法改变皇帝的看法。
“是臣听信谣言。”他低头。
“卿也是担忧朕,该赏。”赵庸摇摇头。
“陛下可有找到昙华大家?”
“没有,还在找。”赵庸饶有兴致地看着萧诩,他倒是要看看萧诩要说什么。
“昙华大家已经进京了,正是周家周兴的侄子周荣。他想考科举,接近陛下,不怀好心。”萧诩低头继续说道。他没有说昙华谋反,因为皇帝不会信兰贵妃谋反,自然也不会信昙华勾结兰贵妃谋反。
“朕不是宣他入宫?他想接近朕何须科举?”
“他毁容了。”
“哦?”赵庸看着萧诩,“既然他毁容了,你如何确定周荣和昙华是同一人?”
“两人手腕皆有一个含羞草印记,只是不清楚是在左手还是右手。”
“萧卿家不愧是和昙华大家共生死的交情,倒是了解得清楚。”赵庸看着萧诩,“你还未回答朕,你可知朕招你回京是为何?如果是回京述职那些话就别说了。”
萧诩沉默了片刻,才俯身磕头,“臣不知。”
“朕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将这个事情交给你,今日一看,非卿不可啊。”赵庸笑着喝了一口茶,“拟旨,任萧诩为刑部尚书。萧卿,监斩萧大将军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萧大将军?监斩?萧诩心中有一瞬的迷茫,他离京太匆忙,回京也太匆忙,很多事情没来得及了解。
他竭力保持脸上的镇定,“是。”
在他没看到的地方,赵庸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下去吧。”
“是。”萧诩低着头出去了。
“小德子。”
“在。”
“让人去查周家周兴的侄子周荣。”
“是。”
……
萧诩从皇宫出来,坐上自家的马车,才长长呼出一口气。想到宫中的问答,他忍不住想,真的能阻止吗?或许这还帮了他们一把?
马车走了一刻钟就停了下来,“老爷,塞车了。”
塞车了?萧诩掀开帘子,恰好与隔壁的人目光对上。老师?
丞相看了他一眼,就将帘子放下了。
萧诩沉思三秒,对车夫吩咐了一下,趁众人不注意,掀开自家马车的帘子冲了出去,钻进了隔壁的马车。
对于冲进来的萧诩,云河看都没看一眼,只是自顾自地闭眼休息。过了一会儿,马车动了起来,咕噜咕噜开了一阵,停下了。
“去买墨。”云河吩咐道。
“是。”
买墨?萧诩掀开帘子,看见他们的马车又紧挨着一辆又破又旧的马车。这……他看了一眼没着声的云河,掀开帘子跳了下去,照搬之前的经验窜进了旁边的马车。果然旁边的马车内空无一人,只摆着一件破旧的衣裳,一个黑纱斗笠和一张纸条。
“公子,墨来了。”有人出声道,一只手拿着一个盒子递了进来。
萧诩接过,试着吩咐道,“走。”
“是。”
马车走了两刻钟的功夫停下了。
萧诩掀开帘子,眼前熟悉的大门让他心中一跳。尽管这扇门很小很破,但他再清楚不过,这的确是刑部的后门。
门口等着一个人,看见有马车停下急忙迎了过来,低声道,“随我来。”
萧诩穿着破旧的衣服带着斗笠下车,跟着那人一路走进刑部,看着他打开第一间牢房门。这是刑部的后门,自然和前门不同。越前面的牢房,越是关押重大犯人的地方。而现在,他打开的是第一间牢房。
“萧大将军,有人来看你了。”
带路的那人一出声,萧诩只感觉心惊胆战,萧大将军?造反的萧大将军?皇帝让他监斩的萧大将军?
萧无谋笑了一声转过头来,“哪位